天才八六
翌日,她昏昏沉沉的醒來,正想拉開被子卻想起自己并未著衣服,苦惱間看見桌上擺著一套淺紫色的冬衣,疊得很是整齊。正好合適,蘇九穿好冬衣洗完漱便走出房間,看見莫叔正站在外面,她喚道“莫叔叔。”
她的聲音天生較輕柔,可莫叔聽到這聲音時卻是背脊一震,他緩緩轉過身來注視著蘇九,神情古怪復雜。她清咳一聲,道“莫叔叔您有話就直說吧。”
莫叔嘴角緩緩翕動,聲音似悶在喉嚨里,“教主他”
莫叔每每提到曲無音,神情間皆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悲慟。
蘇九心中稍作計較,覺著莫叔叔昨晚可能聽到或者看到了甚么,她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像是天邊的彩云,她斟酌道“我們什么都沒有”想了想又艱難地補充了兩個字,“發生。”
莫叔苦笑了一下,轉頭去看院子里的那顆青松,綠色針尖的葉上簇著一團團棉花似的雪,針尖承載不住水滴的重量,水珠滑落,倒映著天地的顏色濺在草地上。待看著那水滴落下,莫叔又開口說了一句話“我自然是知道你們不可能發生什么的。”
對,這是不可能的,若是可能那他也心滿意足了,讓女人懷上他的子息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然而蘇九心中要逃出去的念頭卻比任何時候還要堅定,但在莫叔眼皮子底下她絕不敢玩花樣。別看莫叔雖年近花甲,佝僂著背脊,衣著樸素,怎么看都是個尋常老頭。但她敢保證,莫叔的武功絕對有她的十倍之高。
一則,跟在那魔頭身后的人物武功想來不會太差。二則,莫叔將她負在背上的時候步伐依舊十分輕盈,雪地上的腳印不及半指甲那么深,由此看出莫叔的輕功了得,內力想必與輕功相差無幾。
再則便是隱藏在院外的,那些人的武功恐怕每個人都比她高,聽從曲無音的命令監視她,就算曲無音和莫叔同時不在,她也很難逃出去。
司隸洛陽乃是九州諸夏最豪華的所在,這日宮中盛典,但凡五品及以上的文武官員都可前去觀摩盛況,所以那錦篷蘇九馬車如魚珠那般長貫而入,好不容易有一次得見天子的機會怎可白白錯過
蜿蜒紅墻連亙在寬闊的大理磚上,佳木奇石,莊嚴肅穆,天家氣象。身著黑色官服頭戴禮帽的士大夫們避開朝儀殿正殿,臣子規避成群結隊地朝東首宮殿行去。那里有處空地,約莫有百里大,現今又建造了極天閣,說是用來呈放國寶無字天書的。今日極天閣竣工,天子與相國要前去剪彩和將恭迎天書入閣,場面定是十分盛大的,這不外頭已經搭了七八個錦棚拱人們觀賞。
不一會兒,眾人已依著親疏遠近各就各位,只有極天閣正對面那頂最豪華的錦棚還是空的,只見上頭陳設齊全,小案茶具,瓜果點心,鎏鼎熏香,木椅臥榻。
柳洲傾此時也坐在西邊的錦棚,今日他一身黑色武官服,腰束皮革腰帶,一頭青絲綰在黑色紗帽里頭,這一身黑色襯得他皮膚白皙若蘭,帽沿下兩道劍眉斜飛入鬢,說不出的英明神武,雄姿英發。
隨著一聲尖銳的吆喝皇上駕到眾人立即起身行國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整齊一致,響如洪鐘。
宮扇華蓋,袞袍冕冠,皇帝在宮婢的簇擁下上到紅毯之上,面朝眾人一擺手,“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少帝慕昭入座,皇帝五官秀美,氣質略顯陰柔,過白的皮膚有些病態,只覺得這個人似很久沒有照射陽光。丹朱似的嘴唇緊泯成一道線,又為他增添幾分嚴肅。他眼角瞟向眾人,端起茶杯輕輕啄了一口。
正在這時殿外又響起尖銳的聲音相國駕到只見一個須發茂密的中年男子緩歩走來,身著紫色袍,身材壯碩,皮膚黝黑,像一頭矯健的獵豹。在眾人吾相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聲音中淡然朝座位走去,這聲音響過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