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盞被人偷走了,而且還是在兩人一虎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云清樾和曇心的臉色齊齊一變,因為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之前那些魔修不過是炮灰,真正動手的人黃雀在后,此時當著她們的面奪走了琉璃盞,只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然而不論如何,她們也不可能放任佛門寶物落入魔修手中,于是二話不說便要去追。
云清樾原本旁觀曇心拜佛,站得距離佛塔窗口更近,此時轉身一躍便出了佛塔。她凌空四顧,一眼就看到了東南方向有道魔氣殘余,于是毫不猶豫就追了上去。白虎雖慢她一步出來,但飛起來的速度卻比她還快,此刻一個沖刺追了上去不說,還順道把師姐往背上一背,急追而去。
這一人一虎去得很快,幾乎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而只比她們慢上些許的曇心原本也追出了佛塔,可臨離開前卻忽然心有所感,再次回頭,望向了那腐朽的佛像
白虎奔跑起來速度很快,如風馳電掣一般,周遭的景物迫不及待般向后退去。云清樾還是頭一次清醒時被白虎背著跑,感覺也頗為新奇。她一手抓住了白虎頸后的皮毛,以此來穩定身形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大白虎和小白虎的不同。
雖然眼前這只本質上還是幼崽,可變大之后白虎的皮毛不再柔軟,反而如鋼針一般堅硬。
云清樾分了半分心思在白虎身上,但更多的注意無疑還是放在即將面對的對手身上白虎追得很快,原本只是一絲殘余的魔氣,也被她循著蹤跡追了上去。
佛光寺發生了變故,寺外的陣法被破,原本連綿不絕的雨也停了。
白虎腳不沾地追出去數百里,終于瞧見了另一道更準確些說應該是另兩道身影。她腳步忽的頓了頓,歪頭有些疑惑的說了句“和尚”
沒錯,出現在一人一虎面前的,正是個紅衣僧人。他頭發剃得干凈極了,光頭在陽光下反著光,頭頂九個陳舊的戒疤也做不得假。除了紅色的僧衣看著有些與眾不同外,他和所有的佛修一樣,渾身上下寫滿了慈悲平和,與作惡多端的魔修仿佛八竿子打不著。
而與這和尚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坐下的坐騎那是一只象形妖獸,和江陌認知中的大象一樣,有著龐大的身軀,蒲扇似得耳朵,以及長長的象鼻。但比起一般的大象來說,它的皮膚呈現出的是一種金屬般的光澤,象牙也不止一對而是三對。同時每根象牙都鋒銳異常,隱隱約約似乎還散發出些許血腥氣,大抵死在這些象牙之下的人或獸不在少數。
這是一頭魔象猩紅的眼睛,周身縈繞的魔氣,無一不在昭示著這一點。
白虎的目光被龐大的魔象吸引了,但云清樾的視線卻始終落在那紅衣僧人身上。她皺著眉,琉璃眸中閃過些許不解和不確定“魔僧無相”
那紅衣僧人聞言笑了起來,竟是十分平和的模樣“正是貧僧。”
云清樾的身體陡然緊繃了起來,整個人呈現出了防御之態,抓著白虎后頸的手掌也不由收緊。但她嘴里卻反駁道“不可能。魔僧三百年前叛出佛宗墮入魔道,這滄瀾秘境限制年齡,五十歲以下的修士方可入內,你若真是魔僧,又怎么可能進來”
無相卻似好脾氣,聞言依舊不惱,反而溫聲細語與她解釋“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女施主是正道三宗出身吧,你的師門長輩們進不來秘境,也只是他們不愿意進來罷了。像我只需分出一縷神魂,占據一副年輕的軀殼,這滄瀾秘境又有什么進不來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事實全然不是如此,云清樾只從他平淡的話語中聽到了瘋狂說來神魂分離并不難,修為達到分神的大能都可做到。但尋常修士分出一縷神魂,多半也就是封印在某處地方,如玉符之類的,給后輩弟子做個保命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