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到五秒,那雙為了不碰到傷口而虛虛攥起小拳頭的手,很快從他腿上放了下去。
膝蓋還有點發紅,但已經不疼了,并且不斷撲騰著的人類幼崽脆生生地對他道謝“謝謝名取叔叔名取叔叔再見”
名取周一“再見。”
按年齡,他確實可以被叫做叔叔,但突然提了個輩分的惆悵還是讓名取周一稍微郁悶了一下。
“以后不要再自己隨便跑出來了,知道了嗎”
愛麗絲點了點頭“嗯”
“好,去吧。再見。”名取周一到頭來還是沒忍住摸了摸剛洗完澡的小狗油光水滑的腦袋毛。
參演無畏騎士好像也挺不錯的。
他看著一步三回頭奮力同自己揮手道別的愛麗絲,露出笑。
愛麗絲從小就有數不清的“代步工具人”。
甚至可以說,在除了上下學和自己出門散步這兩個時間段之外,她很少會自己走路。
喜歡抱著她既是父輩和兄長們表達對她喜愛的方式之一,同時也是能夠防止她走丟最為保險的手段。
西格瑪從很早之前就認清了這一點,并且也對自己同樣會淪為“代步工具人”的命運表示了認同與屈服。
因為吠舞羅的每個人都已經屈服了。
一旦想到再過兩年,等到這個小豆丁長大,想抱都抱不了了的時候,這群原本已經統一了戰線,發誓自己今天堅決不給愛麗絲代步的鐵骨錚錚的硬漢們就會率先自行破防。
麗茲還那么小
但凡有一個人開口這么說了,這群人就會擦掉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提高的底線,然后在比原先的“底線”更低的地方,畫上一條新的。
鄉下的小路和東京的水泥路走起來的最大區別在于,愛麗絲的眼睛會有更多可以追逐的小東西,包括但不限于麻雀、青蛙、螳螂、螞蚱、立在路邊的石頭地藏菩薩、一個牌匾上寫著“露神”的小小神社、以及將成人小腿那么高的草叢壓出一大片空隙的
“西格瑪,那個是什么呀”
愛麗絲伸手往路邊指了一下。
她喜歡被大人抱著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視野會變得開闊,而且因為不用自己看路,所以總能發現自己走路時看不到的東西。
鄉下的野草太高,西格瑪帶著她靠近到數米之內才看清那個壓倒了一大片野草的生物。
“是小豬”
愛麗絲發出了篤定的驚呼。
西格瑪“”
他并不能那么快地對著一只仿佛是用兩塊年糕堆出來的、身上有著對稱到詭異地步的花紋、身上有著黃灰白三色的生物,做出“那是一只豬”的判斷。
但愛麗絲已經從他懷里跳了下去,她湊到那只倒在草叢中呼呼大睡的“豬”的身邊,忽然抽了抽鼻子“西格瑪有酒味”
作為酒吧老板的女兒,愛麗絲對這股谷物發酵之后產生的味道可再熟悉不過。
于是她當即做出判斷“它肯定被虐待了”
不
西格瑪有點想告訴她,即使是虐待動物的人,通常也不會給一只豬灌酒
可如果這樣說,愛麗絲肯定又要問,那難道是小豬自己喝的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