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的安娜半天沒等到愛麗絲回來睡覺,從房間里跑出來在樓梯上蹲下,抓著相鄰的兩根欄桿,從之間的空隙往樓下看。
十束歷經艱難萬險從周防尊的魔爪下逃脫,撈起旁邊的相機拍下了這一瞬間。
“咔嚓”。
忘記關掉的閃光燈將整間酒吧都照亮。
周防尊“”
草薙出云“”
蹲在樓梯上的安娜“”
還有開始有點迷迷瞪瞪的愛麗絲“”
她本來已經在草薙的肩膀上趴下,還把眼睛給閉上了,結果被突如其來連眼皮都能刺透的光閃得清醒,動作相當麻溜地撐著草薙的肩膀爬了起來。
“睡你的。”草薙立刻把她摁了回去,扭頭看向十束多多良,對方無聲地用口型說“對不起”。
領著兩個小家伙回房間睡覺,與還醒著的安娜說過晚安,草薙便下了樓。
周防尊換了個姿勢,背靠著吧臺,展開的雙臂搭在臺邊,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
十束正對著光,查看著剛從相機里抽出來的膠卷。
“拍到了什么大攝影家。”繞到吧臺后的軍師在路過十束身邊,抬手給了他后背捶了一拳。
“因為感覺安娜太像被關在籠子里等小狗回來的小貓了,”十束將手里的膠卷推過去,指向其中的一張“所以就拍了。”
草薙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膠卷在光下只能顯現出深淺不同的棕色,但他抱著愛麗絲的背影和蹲在遠處的安娜,甚至還有處在鏡頭邊緣被拉得變形的尊都還是能夠辨認出來。
“明天早上我有事,可能會晚點來,能麻煩你八點叫麗茲起床嗎”草薙把膠卷重新卷好,還給十束。
又到年末,不管是否圓滿,各種大事小事都要迎來一個尾聲。
“八點”十束抬起頭,“平時不是七點嗎”
“校外活動。”看似在神游的周防尊簡明扼要地提醒了一句。
“哦那個畫展。”十束一拍腦袋,“喊麗茲起床而已,放心交給我就好了”
他信誓旦旦地應下了。
本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多定兩個鬧鐘就行。
可要知道,床這種東西,是人類進步的天敵。
它牢牢地困住了人們的肉體,讓人們沉淪于溫暖香甜的睡眠中,而這種強大且難以抵抗的力量,會在冬天變得尤為明顯。
翌日早上七點五十分。
在暗房洗了一晚上相片的十束多多良準時被自己的鬧鐘叫起。
一頭柔順的金發被睡得跟只在草原上自由翻滾了好幾圈的綿羊般的青年,一個激靈從被窩里爬了起來。
他首先在自己的床上回神回了不到十秒,之所以用時如此短暫,是因為昨天天氣預報已經預測了今天又要降溫。
被窩外面的世界冷得人心都在發顫。
十束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陰沉發灰。
要是天晴就好了,天氣好的話,老師給小朋友拍出來的照片也會更好看。
可東京最近似乎最近一直都是這副令人沮喪的光景。
十束吸了吸鼻子,他裹緊身上的被子,趿拉著拖鞋挪到安娜和愛麗絲的房間門口。
“麗茲”敲門,如意料之中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