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多云的陰天,雖然沒怎么刮風,但難耐的濕冷卻不斷侵蝕著從人體上散發出去的熱度。
好在周防尊是個移動的熱源。愛麗絲趴在爸爸熱乎乎的懷里,把臉貼在他的頸側。感覺冷風把另外半邊臉給吹冰涼,她就挪一挪身子,撐著爸爸寬闊的肩膀,將另一邊臉貼在他頸側。
愛麗絲這么反復幾次之后,周防尊還是抬起了手,用自己干燥溫暖的掌心蓋住了愛麗絲另外半邊露在外面的臉和耳朵。
這下總不會再冷了吧
愛麗絲果然沒有再動彈,她安靜地趴著然后沒一會就睡著了。
察覺到肩膀上小姑娘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穩,任勞任怨的代步機器人赤之王閣下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很想把蓋在她臉上的手給撤下來。
然而還沒等他真的這么做,忽然好幾輛黑色的轎車在靠近周防尊的馬路邊停了下來。
數名身著黑西裝,臉上架著一副墨鏡的壯漢唰唰從車里魚貫而出,齊齊整整地在赤之王身后排開
“周防先生新年好今天也辛苦您巡查了”
周防尊“”
這種詭異的場面是在鎮目町中經常會上演的事情。
周防尊都已經習慣了,經常跟著他出門散步的安娜也習慣了。
愛麗絲倒是沒怎么見過,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正睡著呢
周防尊沒來得及出言制止這群人他也記不起這些人是那個組織的了,只能匆忙捂住愛麗絲的耳朵。
確認女兒沒被吵醒之后,松了口氣的赤之王眉頭稍一松開,接著他扭頭,又是一副面色沉沉的模樣,看向這群沒眼色的家伙。
被他投以目光的黑衣人們不約而同地在東京蕭瑟的寒風中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就在這群人多數都以為自己要被赤之王用眼神凌遲到心臟過載繼而麻痹時,他們之中的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中年人忽然出聲道
“周、周防先生。”
那雙煌煌的赤金色眼睛望向他。
叫人以為仿佛與一只獅子對上了視線。
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襲來的同時,中年男人喉結滾動
“小小姐睡著了的話最好還是把她的帽子給、戴上不然很容易著涼我女兒就這么感冒過,啊,當然沒有任何要指使您的意思就是想、給您提個醒”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忽高忽低,抖得跟篩子一樣。剛才推著他站出來“提醒”的勇氣也跟著抖抖抖地給抖沒了。
早聽說周防尊喜怒無常,想把一個人燒成灰全然不比燒木柴難多少
自己怎么就想不開去教赤之王做事了
真以為這人抱個孩子就能跟他們在這種普通人一樣嗎
就在中年男人恨不得給自己抽上一巴掌的時候,沉默了片刻的赤之王忽然又有了動作。
他只能空出單手,動作笨拙地幫本來腦袋上就戴著一定帽子的小女孩又戴上了她棉衣外套上的帽子。
那個周防尊還挺喜歡的毛線球此時成了他幫周防愛麗絲戴帽子的最大阻礙。
這回終于有了十分有眼色的家伙沖了出來。
他伸出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協助周防尊把那個毛線球給塞進了棉衣的兜帽里。因為個子還沒有185的周防尊那么高,這個青年幾乎是踮著腳在幫忙的。
“這樣可以了嗎”
周防尊的提問讓剛才的中年人心肝肺都狠顫了一下。
他忙不迭地點頭“可以的只要別讓小小姐吹到風就行”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周防尊沒再說話,他看向中年人的視線一轉,落在身邊青年的身上“謝了。”
說完他便抱著他那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兒離開,留下黑手黨們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