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掌柜心中砰砰疾跳了幾下,額上虛汗越冒越多,背后瞬間汗濕。
這這怎么回事
沒錯,伙計的工錢每月二兩,四個伙計是八兩,他每月的工錢是二十兩也沒錯,坐商稅的確是每千錢課稅三十
鄭大掌柜雙手顫抖,擦去額頭越來越多的冷汗。
這溫大小姐不是什么都不懂嗎,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鄭大掌柜,我可有算錯”溫棠臉色如常,并不見半點怒容,甚至目中依舊帶著溫和的笑,仿佛只是在認真地請教他一般。
但此時,鄭大掌柜看著她的笑容,背后卻生生激起了一層寒意。他剛剛,怎么會誤把這位溫大小姐當做一個無知少女
鄭大掌柜還在踟躕該怎么找個理由應付過去。
背后卻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回大小姐,您剛剛算的沒錯。”
一個身量瘦高、模樣清秀的青衣伙計站出來,拱手朝溫棠行了一禮。
“大小姐,咱們鋪子實際每日賣出的香粉數量都不會低于一百盒,扣除成本、坐商稅和工錢之后,每月盈利絕不會不低于兩百兩。”
溫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會有伙計當著鄭大掌柜的面拆臺。
“厲睿,你在這胡說八道什么還不滾出去招待客人”鄭大掌柜惱羞成怒,隨口栽贓道,“大小姐,您別聽這伙計瞎說,他前兩天手腳不干凈、我不過是罵了他幾句,他就懷恨在心、還故意污蔑我。”
鄭大掌柜此時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該在這小子疑似撞破他和孟公子的計劃當日,就辭掉這個禍害。不該看這小子模樣清秀、很會招攬生意,一時舍不得將人留了下來。
如今,要被這死小子害死了
“鄭大掌柜,那您倒是說說,賬簿上每月不到五十兩的盈利又是怎么回事”溫棠并不理會他說的所謂“盜竊”一事,只繼續問道。
“這,這”
鄭大掌柜此時已是悔不當初,他萬萬不該鬼迷心竅,答應了那位孟公子的提議。
如今不說實話,他這份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反正孟公子和溫家大小姐有婚約在,大小姐應該會對這位未婚夫手下留情吧
“大小姐,實話跟您說了吧,其實是孟公子手頭有些周轉不過來,從鋪子里支了些銀子,便沒有記在賬簿上。”鄭大掌柜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當然他沒有說的是,那吞下來的錢,其實是他和孟公子一人分了一半。
“原來是這樣。”溫棠了然地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么。
鄭大掌柜心中一松,果然,溫大小姐對孟公子還是有情分在的,也不舍得過多苛責。他就不同了,要是溫大小姐知道他也拿了一半的錢,怕是保不住這么好的工作了。
“鄭某深知這次做錯了,還請大小姐網開一面,以后孟公子再找來,鄭某也絕對不會再支錢給他。”鄭大掌柜趕緊誠意十足地道歉。
“不必了。”溫棠不在意地擺擺手,語調輕松,“既然鄭大掌柜覺得這香粉鋪的生意難做,那就讓給其他人來做好了。”
什么鄭大掌柜瞬間面如死灰。
“你,過來。”溫棠朝著鄭大掌柜身后的那個瘦高清秀的青衣伙計點了點。
厲睿茫然地往前走了兩步,不知她要干什么,就聽這位溫家大小姐輕飄飄地開了口。
“從今天開始,這溫家香粉鋪的掌柜,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