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隨隨便便就能一晚出價上千兩來看,孟康年從溫家那兒得手的錢,絕不止這區區千兩。
看來這位孟公子之所以放棄功名、入贅溫家,不僅僅是因為報恩吧,更多的,說不定是為了溫家那令人眼饞的財富才是。
察覺到那些間雜著鄙夷的視線,孟康年面色一黑,示意小廝快速關上門,將那堆看熱鬧的人堵在了門外。
原來剛才跟他抬價的人,就是溫棠。
孟康年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贖走顧云瑤的是溫棠而非旁人,還是應該心疼溫棠剛剛花出去的那一千黃金。
可是,溫棠怎么會知道他在這里難道是她對自己起了什么疑心,所以一路跟了過來
孟康年腦中迅速地閃過幾個念頭,不動聲色地問,“溫姑娘,你怎么會在這兒”
溫棠眉梢微挑,淡淡掃了他一眼,
“這話好像應該是我來問你”
照理難道不應該是她來問這位未婚夫,怎么會出現在這揚州城最有名的花樓之中。
孟康年一噎,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受友人相邀、也是第一次來此處,并非是你想的那樣。”
孟康年面不改色地扯謊,心中已然想好了借口。
就說他今日是陪著友人前來,但是友人剛剛已經離開了,他也正打算離開,并沒有要留宿千金閣的意思。
若是不知實情的人見著了他這幅一本正經的端正神情,說不定還真要相信他的鬼話。
溫棠斂眉,并未如他所愿繼續往下追問,反正她對他的滿口謊言也沒什么探究的興趣。
而是換了個話題。
“聽說孟公子手頭緊張,從香粉鋪的鄭大掌柜手中支了上千兩銀子,原來是花在了這千金閣之中。”
孟康年聽到此話、面色微寒,她怎么會知道知道自己從香粉鋪支銀子這件事,這事分明只有他和鄭大掌柜兩個人知道。
他自然不會告訴溫棠這種事,所以就只會是另一個人泄露的。
孟康年不悅地瞇了瞇眼,鄭大掌柜竟敢背后出賣他。
一時情急之下,孟康年只能找了個理由、為自己開脫道,“是我那位朋友要來千金閣,我這才幫著他找鄭大掌柜私下借了一筆銀子,并非是從賬上支走的,想是鄭大掌柜手頭事情繁忙一時記錯了。”
溫棠聞言驚訝道,“竟然是這樣嗎那位鄭大掌柜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是你將賬上的銀子全都拿走了,他勸阻無果、不敢阻攔。”
孟康年心中止不住的怒意翻涌,那銀子分明是他二人五五平分的。
這鄭大掌柜果然是只不能信任的老狐貍,拿走了一半的錢,竟然將自己摘的一干二凈,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溫棠不經意地挑撥了一把兩人關系,瞥見孟康年那難看的臉色,心中十分愉悅,面上卻依舊忿忿道。
“好一個欺主的刁奴,竟敢這般肆意污蔑于你,這樣的人我溫家留不得。好在我方才已經及時將人辭退了。”
孟康年眉頭一松。幸好,溫棠還是愿意站在他這一邊的,并未輕易相信那位鄭大掌柜的話。不過這位鄭大掌柜這般過河拆橋,他遲早要找此人好好清算。
“這賬上虧空的銀子只怕是尋不回來了”,溫棠嘆了一口氣,忽然若有所思,“對了,你那位朋友不是借了那位鄭大掌柜的錢嗎,剛好可以還上填補一部分虧空。”
“剛才那位與我競價的想必就是你那位朋友了,正好,現在人被我買下了,他也不用浪費這個錢了,正好可以把錢還上。也不必交給我了,這一千一百兩,直接交給這千金閣、付剩下的贖金。”
“無中生友”的孟康年沉默良久,他剛才話都說出去了,現在也不能不還,否則恐怕會引起溫棠的疑心。
只是他心中卻平白地升起了一股憤懣,眸色越發暗沉,這位千金大小姐自小生活寬裕、出手一向大方,不過是隨隨便便贖個花樓就能花上一千兩黃金的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