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在下還要去給瑞哥兒授課,就先行一步了。”宋青陽拱手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哎,等一下”,姜如萱拎著裙角,腳步匆匆地追上他。
每次都是這樣,才一見面打個招呼,他就要急著離開。難道她是什么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洪水猛獸不成
姜如萱一時心中有些惱,咬了咬唇,賭氣道,“宋夫子今日要給瑞哥兒講什么我也要去一起旁聽。”
宋青陽聞言皺了皺眉,沉聲拒絕道,“不過是些啟蒙的課程罷了,都是二小姐早已學過的,無需浪費時間再聽一遍。”
他不說還好,姜如萱原本只是隨口一提,現在被他這么冷淡地拒絕后,反倒是被激起了幾分叛逆性子,越發堅定了要跟過去的打算,很是不悅地哼了一聲。
“我偏要去。”
雖然說姜如萱一點也不想見到那個惹人煩的小胖墩,但是如果能跟宋青陽多待一會兒,那個小胖墩也還在她的忍受范圍之內。
姜如萱都這么說了,即使宋青陽心中不愿意讓她跟著,但她是這侯府的小主人,自然是由她說了算。
姜如萱如愿跟著宋青陽進了東院的書房,在書房等著上課的小胖墩一見到她就慌了神,眼里含著兩泡淚,害怕地直往下人身后縮,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
“二二姐姐。”
姜如萱見他這哭包樣,一時有些無語。想當初,這小胖墩剛學會走路的時候,那時候譚氏剛生完孩子調理了一段時間的身體、等養好身體又要忙著重新接管家務事,也沒什么太多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所以那段時間瑞哥兒都是由乳母帶著的。瑞哥兒當時還挺喜歡黏著她的,每次一見到她,一口一個二姐姐叫的可歡了。姜如萱雖然不喜歡譚氏,但是對這個自來熟的小胖墩倒也不怎么反感。
不過譚氏一向看她不順眼,等著譚氏將家中的事情打理上了正軌,發現瑞哥兒太黏著她,生怕姜如萱動機不純害了自家寶貝兒子,便禁止瑞哥兒去她院子里找她了。
時間一久,小孩子忘性大,兩個人的關系自然也生疏了許多。當初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后跑的小胖墩消失了,有次姜如萱心中實在不爽,沒忍住,偷偷掐了瑞哥兒肉嘟嘟的臉蛋一把,沒成想直接把人給嚇哭了。自打那次以后,瑞哥兒再遇見她,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一見到就害怕地躲得遠遠的。
現在一看到他這幅哭包樣,姜如萱就忍不住有些無語。以前小時候明明乖巧又黏人,怎么越長大膽子越小、還變得這么愛哭,真是被人給寵壞了。她都還沒把他怎么著呢,就害怕成這樣,這要是真的碰見什么大事兒,他還不得立刻嚇得暈死過去。
姜如萱本來也沒什么欺負他的意思,從小胖墩身上收回視線,讓下人換了張條凳放在桌案后面。然后走到書桌后,拽著鵪鶉似瑟縮成一團的小胖墩一塊兒坐下,也沒理會他驚奇的視線,只抬頭看向對面一身竹青色長衫的男人,語氣愉快輕松。
“宋夫子,開始上課吧。”
戲臺上咿咿呀呀聲之中,忽傳來啪地一聲。
是碎瓷落地的聲響。
雖然聲音幾乎都被戲臺子上的聲音給壓住了大半,但是這陣奇異的響動還是驚醒了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