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嗤笑一聲,“才三個月的時間,只怕是連草藥都還沒認全,會治病才有鬼。”
姜二小姐這段時間瘋瘋癲癲的事跡,揚州城內的人都略有耳聞。
不知道這位二小姐著了什么魔,好端端的貴族小姐不做,突然跑去拜寧鶴為師學醫,還去做那下等的走街串巷的赤腳大夫。
聽說她跑去村里面到處抓人看病,強迫村民給她把脈,簡直跟瘋了似的,成了揚州城貴族圈子里的一大笑話。
“這些病人不能放進去”
“對”因為關乎到自己的生死,大家都很警惕,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官爺,讓她們趕緊滾,別傳染給了我們。”
官兵見呼聲越來越高,故作無奈之狀,攤手道,“姜二小姐您也瞧見了,如今就算我答應讓您帶人進去,這些百姓也不會同意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兒,只怕會牽連到侯府,侯爺和侯夫人那邊也會怪罪二小姐”
這城中誰不知道,自打平南侯府的侯爺娶了繼室之后,這姜二小姐一向與那位繼世子妃不對付,都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若是她再鬧出這么大的亂子,那位后娘在侯爺身邊吹吹耳旁風,只怕這位姜二小姐以后在侯府中的日子要更加不好過了。
果然,姜如萱聞言,臉色微變。考慮了一番之后,才終于鐵青著一張臉,不情不愿地松口了。
“那就暫且將人安置在城外近郊,等本小姐將她們治好了,再將人帶進城中。”
“姜二小姐果然深明大義。”那官兵忙不迭地拍了一番馬屁,心中卻是暗忖,這姜二小姐也實在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極,學了區區三個月的醫術,就想給人治病
活人給她治死還差不多。不過此時,官兵巴不得將人趕緊送走,自然不會戳破這一點。
“行了,將這些人送去莊子上,我明日來給她們治病。”姜如萱臉色難看地揮揮手,吩咐下面的人。
眼看著那輛裝著病人的馬車遠去了,官兵這才松了口氣,仔細檢查過溫家的車隊,發現除了幾個女人丫鬟和一大群侍衛,并沒有發現什么三十來歲的相貌可疑之人,就擺擺手放溫家車隊進了城。
進了揚州城后,姜如萱鉆進前面的車廂來,抿著嘴唇,臉上猶帶著幾分惱怒之意。
車廂內的小案幾上布置了茶水,溫棠倒了一杯茶,遞給姜如萱,“辛苦姜姑娘了”。
姜如萱一手接過茶盞,一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臉上的怒容很快就消失了,她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樣,我方才是不是演的跟真的一樣”
小丫鬟在旁邊豎起大拇指,嘻嘻笑道,“姜二小姐方才一點都瞧不出是在做戲,差點將奴婢也騙過去了。”
姜如萱飲下一口茶,這其實也算本色出演吧,反正旁人心目中的她就是這樣蠻橫的,所以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方才時間倉促,她們只能在榮娘臉上做了些偽裝,假裝成滿臉膿瘡的病人,又安排了幾個丫鬟也裝扮成了生了膿瘡的樣子。果然官兵和百姓們一見到她們臉上生瘡,因為幾年前南方的那場瘟疫,都心有忌憚,不許她們入城,一定要將人趕得遠遠地。
如此一來,倒是正合了她們最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