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三口,總算是團聚了。
榮娘見李賢病容更甚以往、臉頰消瘦、眼下青黑,便知道他這些時候定然是掛念著她和孩子沒有休息好,眼中的酸澀之意更濃,榮娘眨去眼底的淚花,今日是重逢的大好日子,可不能哭。
榮娘上前兩步,握了他骨瘦如柴的手往院子里走,叮囑道,“我不在,殿下也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李賢自然是含笑點頭應下,如今榮娘回來了,他以后心無牽掛,這病也會好的快一些。
李賢如今的身體虛弱,不宜在外受了風,榮娘陪著李賢進了屋坐下,這會兒才總算是有空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殿下怎么會知道,我在揚州郊外的別莊之中”
當時陸寒州找來的時候,她意外之下、只顧著詢問他殿下如今是否安好,后來得知殿下一切都好之后就放了心、又有些疲倦,便在馬車上先歇下了,后來進了江州城之后,陸寒州派了人護送她們過來,自己策馬往梁府去了,是以她還沒來得及跟陸寒州詢問清楚。
李賢聽她詢問,便將當日陸寒州順手捎帶點心給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笑道,“要不是正好讓我嘗到那點心,寒州也沒辦法這么快從溫大小姐那里問到你的位置。”
榮娘聞言,頗有些意外,竟然是因為這般的陰差陽錯和巧合嗎
幸好,她先前將那方子給了溫姑娘。偏偏這般湊巧,這溫姑娘來到江州城送了點心給陸寒州,陸寒州又不愛吃點心,將點心給殿下帶了來,這才能叫她們夫妻團聚。
這位溫姑娘,倒可以說是她們夫妻的貴人了。
榮娘解了心頭的疑惑,盈盈笑道,“說起來,當日還要多虧了這位溫姑娘好心搭救,我和影三才能夠從那些守城官兵的眼皮子底下逃脫,借住在她莊子之中逃過了一劫。”
或許也是上天憐憫,讓她正好遇到了這位溫姑娘,方能逢兇化吉。那幾張糕點方子作為謝禮,倒是薄了些。
李賢只知道點心的事情,倒不知道榮娘先前還經歷這么一樁險事。李賢聽榮娘說起這事,一時甚是慶幸,怪不得當初三皇子手下的人在揚州城內外官道上搜查了那么久,卻毫無所獲,原來是溫大小姐將榮娘和影三偽裝成身患惡疾的病人,藏在了自己的別莊之中。
這位溫大小姐的確是個心善之人,看來以往那些在揚州城之中做的那些好事,也并非是像有心之人詆毀的那樣說是什么商戶為了沽名釣譽而刻意為之。
江州城最大的茶樓之中。
溫棠坐在包廂靠窗邊的位置,慢慢地飲著杯中茶水,樓下行人車馬來來往往,轉頭瞧了一眼桌上的滴漏,晌午已過半。
如畫墊著腳尖伸著脖子朝下面望了又望,見這會兒了還沒有出現那位郭夫人的身影,抿著嘴唇,遺憾地嘆了口氣。
“大小姐,那位郭夫人是不打算來了吧”
如畫仔細想想,人家好端端的官家夫人,想必也是不缺錢花的,估計也對大小姐說的生意不大感興趣吧。
“不著急,再等等。”溫棠雖然說沒有十成的把握,但瞧那位郭夫人手頭似乎不太寬裕的樣子,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希望不小,否則她也不會貿貿然地提出邀約了。退一步講,就算郭夫人不來,她也不過是損失了一筆茶樓錢、浪費了半日功夫罷了。
小二進來包廂,給溫棠這邊的桌子換上第三壺茶的時候,溫棠總算是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郭夫人。
“家中有事耽擱,讓溫姑娘久等了。”郭夫人進了包廂,揭了頭上的幕離,她今日似乎出門有些著急,未來得及仔細狀扮,露出了微紅眼角下的一點兒淺淺細紋,“不知溫姑娘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