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這位陸大人的身份嘛,自然是不可能與一個平民結親,至于入贅她一個商戶女什么的那就更加是天方夜譚,想想都知道沒門了,白日夢都沒這么離譜的。
所以溫棠也只是飛快地在腦子中閃過這么個念頭,便將這個過分荒謬的念頭拋到了腦后。算了算了,想了也沒用,還是做生意比較靠譜。
兩人關于這筆生意也算是初步談妥,陸寒州將需要的袖箭數量交代給溫棠,至于另外有些具體的細節,比如那箭矢的規格以及制作上的細節,以及除去箭矢那一部分之后的具體價格,溫棠還要與慕淵商量過后,再給陸寒州答復。
事情大致約定下來之后,沒什么其他的事情,溫棠便和梁小七先行離開了馬場。
在梁小七這個“小師傅”的精心指導之下,學習了三日之后,溫棠雖然說騎術不算特別精湛,掌握基本的騎馬技巧已經不在話下了。
這一日從馬場學完騎馬歸來,溫棠便收到了慕淵那邊的飛鴿傳書。
早在這一樁生意初步定下來的那日,溫棠就傳了書信給慕淵,畢竟就算她回去,這路上一來一回也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傳了書信回去,等著他的回復。可以直接在江州城與陸寒州繼續議定后續的事宜。
溫棠拆開信鴿爪子上系著的竹筒,竹筒之中除了一張薄薄的信紙之外,還附帶了一份巴掌大的簡易圖紙,是配套的袖珍箭矢尺寸以及細節。有了這么一張圖紙,陸寒州那邊只要照著上面就能做出來,況且梁小七手上還有成品可以參考,所以基本上沒什么難度。
信中慕淵將估算出來的批量制作的大致成本一一寫了上去,至于售出的價格,慕淵倒是沒什么意見,全權交由她來決定。反正這東西本來也沒指望著賺錢,至于要定價多少,就全看溫棠自己的意思了。
溫棠仔細斟酌了一番,還是沒有將價格定得太高,甚至相對于這東西的稀罕程度而言,價格定得過分低廉了些,只賺了一倍成本價。相比起之前風靡一時、完全是玩意兒的玲瓏鎖,這個要便宜了許多。
溫棠和梁小七在江州城合賣玲瓏鎖的事情,陸寒州是知道的,所以對于玲瓏鎖的價格也算是有所耳聞,本也做好了這袖箭的價格比玲瓏鎖再高出一些的準備。
沒想到,溫棠最后給出來的價格竟然會這么低,比玲瓏鎖遠遠要便宜。
陸寒州看著溫棠遞過來的價格單,只掃了一眼,清雋的眉皺了皺,有些奇怪地問道,“溫姑娘,這價格莫不是寫錯了,怎么會這么低”
溫棠聞言,心中暗自搖頭失笑,這位陸大人實在不是什么精明的買家,哪有買家直接問賣家的價格是不是給的太低了的,幸好沒有去做生意,不然多大的家底也不夠耗的。
“陸大人是小七的表哥,先前也曾經幫過我,便是我溫家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不可能獅子大開口,這單子上給陸大人是友情價。”
說話間,溫棠有些狡黠地拉近距離,雖然其他的是不可能了,但是做個朋友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是朋友,自然是有來有往的,今日她在這袖箭之上給了陸大人友情價,也算是一份人情,以后她萬一真有求助上門的時候,想必陸大人這個朋友也不會無情地袖手旁觀的。雖然這一次是少賺了些錢,但錢這種東西多的是機會可以再賺,這種難得可以賣人情的機會卻是不多。
溫棠聲音輕緩地解釋完,捧起桌上的熱茶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笑著開口補充道,“不過陸大人也不必擔心,按照這個價格,我也不至于虧本,還能賺點。”
按照商人的經驗之談,不賺就是虧了。所以溫棠這說的賺一點,也只是點皮毛辛苦費。
朋友
陸寒州眉目微怔,他也不傻,自然聽出了溫棠的言外之意。
畢竟這世道士農工商地位不同,商戶費些心思多準備一條路,倒也實屬正常之事。
這般過分坦蕩、拉近距離的狡黠語氣,陸寒州并未因此生出什么反感來,反倒覺得往日遮住那張明艷溫和容顏的疏離迷霧散去了幾分,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住瑩潤杯盞,借著喝茶的姿勢,掩去了唇角的淺淡笑意。
陸寒州放下手中白瓷杯,俊美眉目已經恢復了不動聲色,清越微沉的聲音卻是不自覺地染上幾分輕松,“如此,多謝溫姑娘的友情價。以后溫姑娘若是有什么麻煩,若是有什么我幫得上的,盡可以來找我。”
溫棠等的就是他這句承諾,這會兒聽到他竟然如此大方地允諾了下來,雀躍的情緒自眸中一閃而過,愉快道,“陸大人這般說的話,這次的生意倒是我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