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母親都不喜歡他,其他人更嫌他,他們想要二弟謝嘉文。
謝嘉瑯沒有去正房請安。
鄭氏知道他回來了,直到入夜都沒有命人來叫他。
謝嘉瑯讓青陽直接把晚膳送到小書房。
他知道,鄭氏一定是怕他丟人,不想讓鄭家的仆婦看到他。
吃了飯之后服藥。
謝嘉瑯端著碗,氤氳的熱氣熏得他眼眶發熱。
謝大爺求了很多秘方,他每天都要吃藥,藥汁很苦很苦。
只要能治好病,他不怕苦。
可是吃了這么多藥,他的病沒有好。
謝嘉瑯面無表情,一口氣喝完碗里的藥。
翌日。
謝嘉瑯收拾書本,去學堂上課。
他出門,鄭氏怕他在外面丟人。
他不出門,鄭氏又嫌他礙眼。
大概只有書本不會怕他。
學堂里傳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謝嘉瑯走進去。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這種尷尬沉默的安靜,謝嘉瑯已經習以為常。
他走到角落里,看了眼書案,坐下。
老儒生來了,照例先檢查功課。
走到謝嘉瑯的書案前時,老儒生輕咳兩聲,小聲說,“大郎,昨天老師錯怪了你。”
謝嘉瑯沉默。
老儒生老臉發熱。
他覺得謝嘉瑯小小年紀沉默寡言,面相刻薄,性情又陰沉,所以昨天看到謝嘉瑯書案前的布口袋,就以為花蛇是他帶進學堂的。
謝嘉瑯不說話,老儒生有些難堪。
他作為老師,一把年紀了,不小心弄錯,這孩子也不解釋,老師給他賠不是,他還擺臉色,性子確實太陰沉了
老儒生抬腳走開。
謝嘉瑯沒看老儒生,目光落在遠處一張空著的書案上。
那個胖乎乎的小團子,站在他面前,用嬌聲嬌氣的嗓音費力為他解釋的小九娘,不在那里。
謝嘉武也不見人影。
謝蟬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燦爛的晴空,小臉皺著,神情委屈。
昨晚她在老夫人跟前哭了一場,老夫人罰謝嘉武當眾賠禮道歉。
謝嘉武不甘不愿地認了。
兩人都沒提起謝嘉瑯。
謝蟬覺得一旦牽扯到謝嘉瑯,二夫人總會找到理由讓老夫人更討厭長孫,所以不提。
謝嘉武更不敢提,他不傻,偷偷把花蛇帶進學堂嚇唬妹妹是一回事,栽贓陷害兄長,阿爹會打他的。
謝蟬目的達成,還沒來得及高興,謝六爺以為心肝肉真的被嚇著了,心疼得不得了,當即決定不讓女兒去學堂了。
“團團太小了,明年再去上學。”
謝蟬堅持要上學。
謝六爺這回沒有心軟“團團乖,等你再長大一點點。”
謝蟬哭笑不得。
上輩子做皇子妃的那幾年,李恒無依無傍,危在旦夕。有一次,三皇子的人欺辱李恒,謝蟬一咬牙,放下世家女郎的端莊矜持,裝瘋賣傻,撒潑哭鬧。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抽身后退,一副被雷劈的表情,連李恒都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