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沙弗萊實在抵抗不住和陳念見面的誘惑,于是毫不猶豫地將手頭的事暫且推遲,親自趕來地下城。
幾沒見,少年還是熟悉的模樣,一笑一顰如此靈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著幾沉迷游戲,從那與往常無異的笑容中,沙弗萊似乎窺見了幾分難以察覺的疲態。
沙弗萊白忙于公事,只有晚才有空玩會游戲,但聽公會里的他人說,陳念白在線的時間很長,經常在喀爾巴山脈新建立的臨時據點里轉悠,幫忙清附近的海洋遺存,處遺落的型原初生物,不也不至于短短兩時間就升到八十多級了。
是被那激烈的海戰激起斗志了吧,在游戲里可不會生現實世界里吸引原初生物的離譜情況,陳念第一次靠近前線就遭遇海皇,還直接死在它手中,沙弗萊也不知道是該說陳念幸運還是不幸。
還好陳念沒有被那副場面嚇到。
當著長輩的面,沙弗萊也不好和陳念多說什么,只是看到少年,他就經非常滿足了。
時間經不早,陳念輕聲催促道“快點走吧,萬一被現就糟了。”
沙弗萊點頭,他走到茶室門口,對陳念低聲道“那我們走了,不用擔心,交給我。”
“嗯。”陳念答應著,前給了姜岱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定要好好治病啊。”
在姜岱不舍的回頭中,沙弗萊帶著他離開了。
陳念獨自在茶室里坐了會,事到如今,他經處完了手頭所有的事情,卻根本沒覺輕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么,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有朝一日他和陳詞的身份暴露,也不會產生什么實質性的影響,頂多就是他會以陳家另一個孩子的身份,繼續生活在頂層罷了。
只是陳念不知道這背后還有沒有他黑幕,陳家當年的火災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和陳詞又為何同原初生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陳蔚究竟是不是料到將會遭受危險,才把四41號避難所的手稿留在了榮軍院中
沒人能說清。
陳念嘆息一聲,父親犧牲,也許正知曉當年相的人,就只剩下姜叔和皇帝本人了。
陳念很確定姜叔絕對沒有害自己和陳詞的心思,那么如此看來,就只剩下了皇帝。
可他是沙弗萊的父親,他不想用最壞的想法去揣測沙弗萊的親人。
陳念決定不再難為自己,反正他坐在這里干想,也不可能出個什么結果。
他戴鴨舌帽和口罩,獨自一人離開,回到家中。
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平時姜岱很少出門,就連工作是在書房里進行一翻譯,大多數時間是姜岱在家里,等陳念回來。
陳念環視一周安靜的房子,重重地舒了口。
沒什么好傷感的,反正很快他就能再見到姜叔了。
沙弗萊直接帶著姜岱去到最近的外壁掛,駕駛私人飛行器回到頂層,中央電梯雖有私密的專用通道,但也有監控系統,還是走航空路線更加保險。
飛行器徑直降落在醫院樓頂的停機坪,姜岱步履蹣跚地扶著欄桿走下來,他抬起頭,將近十八年沒有踏足過頂層的地面,明媚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眼。
姜岱望著毫無遮攔的湛藍空,一切是最為遼闊自由的樣子,有鳥在頭頂經過,微風吹動衣擺,帶來植物的清香,前半輩子,他一直生活在頂層。
如今經過十八年的顛沛流離,他又
再度回到了陽光之下。
姜岱深吸口,對沙弗萊道“走吧,殿下。”
姜岱戴著帽子和口罩,將頭臉部遮住,只露一雙眼睛,但仍能看到燒傷的痕跡,沒人認出這位蒼老病弱的中年人,實是曾經英俊的陳家管家。
沙弗萊將姜岱引至醫院頂層的特殊病房,他推開房門,陳詞正坐在陪護椅等待。
見兩人進來,陳詞站起身,對沙弗萊身后的姜岱點了下頭,平靜喊道“姜叔。”
“哎。”此時此刻他們再也不用維持著那種心照不宣,姜岱聲音有顫抖,對陳詞道“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