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的那瞬間,整片臥室陷入死寂。
陳念當然不會錯過沙弗萊眼中的震驚,aha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如果說剛才還是他聲厲色荏地指責陳念不知分寸,那么現在,陳念靠著輕飄飄一句話,就徹底占據了上風。
面對陳念布置的陷阱,沙弗萊毫無知覺地一腳就踩進去了,簡直就像叢林里單純的小鹿,都有點讓陳念懷疑自己這兩天的辛苦布置是不是白費力了,也許根本就不用他做那么多,搞來大家的信息素可是很費勁的。
怎么傻乎乎的。
陳念忍住心中想要發笑的沖動,他雙手抱胸,放松地靠在置物架上,明明比沙弗萊矮上一頭,卻是如今占據支配地位的人。
“別這副表情嘛,喜歡我難道是什么拿不上臺面來的事嗎”
陳念手指輕點著胳膊,他凝視著沙弗萊,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去,語調逐漸低落“還是說其實在你心里我很不堪”
“不不是。”
沙弗萊用力閉了閉眼,竭力隱藏的心思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戳穿,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陳念,他喜歡上了自己未婚妻的弟弟,多么可悲的事啊。
陳念是什么時候發覺的少年古靈驚怪,也許他早就看出來了,那么自己的所有的隱瞞和局促,在他眼中是不是小丑一般的拙劣表演
沙弗萊張開嘴,喉嚨有一刻的嘶啞,艱難道“真正不堪的是我。”
內疚和愧怍潮水般涌上來,淹沒他的腳踝,小腿,腰間,最后到達胸膛,呼吸愈發困難,直到口鼻也被淹沒,冰涼的情緒灌入肺部,帶來難忍的疼痛。
是啊,自始至終他才是最不堪的那一個,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陳念沒有分寸呢
aha移開視線,不敢去和陳念對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仍舊明亮,仿佛能透過皮囊,看清他卑劣的靈魂。
“嘿,別這副表情嘛。”
預料之中的指責謾罵卻沒有發生,一雙手伸出,捧住了他的臉,掌心細膩,指根處卻帶著一層淺淺的薄繭。
陳詞捧起沙弗萊越來越低的頭,強迫對方和他對視,他將aha的閃躲清楚看在眼中,明白究竟是因為什么,才讓沙弗萊如此煎熬。
畢竟這可是他名義上的哥夫啊。
連他這樣道德感極低的人都沒想著搞沙弗萊,更別說沙弗萊本身作為老實人,會更加在意和陳詞的婚約。
只是如今,他看到沙弗萊又難過又羞愧的表情,內心深處仿佛被什么看不見的物件重重擊打,竟是一片軟爛。
有點可憐。
“你聽著,作為aha,會喜歡我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陳念聲音很輕,每一個字卻都說得那么清晰,闖入沙弗萊耳中“畢竟我長得這么好看,性格又放得開,對于你來說,應該和那些貴族oga一點都不一樣吧”
陳念說的話在旁人聽來雖然挺不要臉的
,但每一點都精準戳中沙弗萊的真實想法。
作為健全的人,完成認知的第一步當然是通過眼睛,陳家雙子有著相同的容貌,這對雙胞胎有著絕美精致的眉眼,賽過最火的虛擬明星,一顰一笑都是如此奪人心魄。
相較于陳詞的冷漠,陳念要更加靈動豐富,如同原本應該在畫中的美少年真正活了過來,眼含笑意地降臨身邊,就算再敵視他們的人都沒辦法拿樣貌來開刀。
陳念身上帶有地下城的野性,他極富攻擊力,從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偏偏又極有手段,小性子使得恰到好處,只會讓人享受于那種嬌縱,心中只有寵溺。
沙弗萊明知道里面可能有坑,卻還是被吃得死死的,無論陳念提出怎樣的要求,他都會竭盡所能地完成,只為看到少年滿足的笑靨。
其他人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安東尼奧仍舊被陳念故意捏造的假象蒙騙,以為自己會和并不幸福的未來皇子妃產生一段刺激的地下戀情,給大皇子戴上鮮艷的綠帽。
紀逸楓和陳念第一次見面,就以極近的距離向少年介紹藏品,甚至還在之后送來一盆綠茶月季。現在他是陳念的博物學老師,給陳念布置了實踐作業,不但沒批評陳念收集aha信息素的離譜課題,還把自己的信息素給了學生。
楚潯看著老實巴交,據陳念所說信息素也是他連蒙帶騙收集來的,但他畢竟是按照陳念嚴苛要求選擇的老師,也許對陳念來說,楚潯就是只小綿羊,可以任憑他收拾。
陳念甚至還收集了古德斯將軍的信息素,那可是陳蔚元帥曾經的部下,年齡都足夠當陳念的爸爸了無論如何,古德斯出于曾經的情誼,對待陳念的態度肯定不會差。
而在兩次宴會上,陳念也很受歡迎,他頂著未來皇子妃的身份,aha們不敢貿然前來搭訕,但總有數不清視線追隨著少年的身影,正如沙弗萊的眼睛無法離開陳念一樣。
心里掛念著陳念的人,絕對不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