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種無法言說的恐懼再度襲來。
上面是天,下方是海,同為深沉顏色,萬一在睡夢中出現什么意外,海龜沒有一直浮在水面上,那他們就會直接在夢中淹死。
“你和它商量好了嗎我們睡著的時候會不會”傅天河欲言又止。
陳詞“應該不會有事。”
好吧,既然九月說了,那自己就相信他。反正現在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憂慮還是讓傅天河入睡有些困難,躺下好久,他才慢慢陷入混沌。
很久沒做過的夢竟然在這時候出現。
他聽見海浪嘩嘩,看到朝著岸邊翻涌而來的浪潮,卷著白色的水花。
很多大人和孩子在海邊嬉戲,縱情歡笑,他也一樣。
身后母親在喊他的名字,他卻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向著更深處探索,他從小就是游泳的一把好手。
有什么東西正從遠方飄來,泛著金屬的冷光,他游了過去,好奇地伸出手
母親的呼喊這一瞬間變為嚎啕哭聲。
傅天河回過頭去,看到的卻不是午后明媚的海灘,滔天火光卷走一切可視之物,燃燒成焦炭和灰燼,母親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他指尖流淌出濃稠的紫色,茫然站在原地,喃喃出聲“媽媽”
海浪將他淹沒。
傅天河狼狽地從噩夢中掙扎醒來,睜開酸澀的雙眼,就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陳詞雙手撐在防滑墊上,正低著頭靜靜地望著他。
天邊泛起魚肚白,光芒照亮海面上的薄霧,傅天河緩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眼角有幾分濕潤。
他抬手將濕跡擦去,右眼深處又在泛出難忍的癢意,傅天河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那顆假眼,讓疼痛把它遮掩下去。
“做了個噩夢。”他解釋道。
陳詞點點頭,沒有多問,臨時標記讓他們的情緒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共通,難言的強烈傷感傳遞而來,被一層透明的膜擋住,陳詞感覺到時,已經相當淡了。
但對他來說,仍舊是新奇的。
傅天河打起精神,夢境已經隨著他的清醒迅速消失了,但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些場景,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他記憶的廢墟中。
就算時隔已久被翻找出來,仍帶著刻骨銘心的疼痛。
兩人吃過早飯,傅天河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給海龜清理背殼。
“我們現在到哪兒了”他問。
陳詞“它在順著洋流前行,具體會去哪我也不太清楚。”
經過這一夜,傅天河也已經不再擔心了,海龜看起來非常信守承諾,一直平穩地浮在海面上,讓他們不至于被淹掉。
自己只需要安心陪伴在少年身邊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不必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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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太陽還沒起來,傅天河和陳詞抓緊時間清理龜殼上的寄生者,兩人都是干活麻利的人,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一天就清理出大半,擺脫掉這些煩人的寄生者后,海龜行進的速度明顯也快了許多。
現在又回到了沒有信號的境地,他們的行動范圍局限在龜殼上,才是真正的無聊。
兩個人閑著沒事兒,就靠干活來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