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共機場回到13號信息處理區,傅天河讓大聰明留在家中,當即孤身前往黑市。
他推開黑診所的破爛小門,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
傅天河立刻渾身緊繃警惕起來,他隨手拿過墻邊的一把金屬椅子,舉在胸前位置用作防身,放輕腳步,一步步地走向診所深處。
縱使他的感官正在變得遲鈍,仍捕捉到濃郁血腥味道,和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搭在一起。
他不像其他aha擁有精神力,只能調動全身感官,凝神觀察。
傅天河警覺地探查過所有房間,沒有,沒有別人,反倒是各種東西被弄得格外混亂,顯然遭受了暴力搜查和翻找。
最終,傅天河在最靠里的房間內看到了蜷縮在墻角的熟悉身影。
“醫生”他大喊一聲,趕忙過去,從數不清的翻倒器械中把人扶起來。
醫生的眼鏡歪歪斜斜掛在鼻梁上,鏡框的一條腿已經斷了,鏡片裂得像蛛網,他鼻青臉腫,以至于傅天河將他翻過面時,差點兒都沒想起醫生本來長什么樣子。
傅天河迅速給他檢查身體,還好,沒有致命傷。
應該只是挨了一頓揍,疼成這樣的。
他把醫生扶到稍微寬敞點的地方坐好,蹲在醫生面前,低聲問道“發生什么了”
“有一群人突然闖進來,把我揍了一頓。”醫生呲牙咧嘴道,從那只金色的義眼,他認出了傅天河,“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傅天河“剛剛,這不立刻過來找你拿藥么。”
“拿藥。”醫生倒嘶著涼氣,道,“你去我辦公室看一眼掛畫后面的保險箱是不是已經被打開了”
傅天河立刻起身過去,原本貼在墻上的人體結構圖被撕了個稀巴爛,露出后面的暗格,保險箱撬開,大次次地敞著,里面空無一物。
他回到醫生身邊“對,里面什么都沒有了。”
“他們把基因糾正劑搶走了。”醫生苦笑道,“抱歉,恐怕你得到別的地方找藥了。”
傅天河愣住了。
過了半晌,他才聽見自己艱難問出“那群人是沖著基因抑制劑來的”
“你也知道,所謂基因抑制劑只是個代稱。”醫生慢慢地緩過勁來,話音也變得平靜,“我也是費了老大的勁,通過關系才得到這些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得到的風聲。”
傅天河“你也不是第一天賣這玩意了,為什么要突然要現在搶”
“不知道。”醫生撐著桌子試圖站起身,疼得嘴都歪到天上去了,傅天河趕忙攙扶著他,不再多問,先幫著醫生處理傷勢。
等傅天河再從黑診所里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他幫著醫生收拾好診所,又詢問了那群搶劫者的外貌信息。
他們穿著一身黑,面部擋得嚴嚴實實,顯然早有準備,面對五六個aha,身體單薄的醫生根本就不是對手,一個照面就被干翻了,只能蜷縮在角落,抱著頭聽他們翻箱倒柜。
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連交談都很少有,也就無法從中得知更多的線索。
傅天河走在回家的路上,滿心憂慮。
那些搶劫者究竟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該打藥了。
眼部的癢意愈發鉆心,幾乎到了要將人逼瘋的程度,單靠疼痛,甚至都無法抑制住,傅天河不知道在沒有藥的情況下,情況會以何種速度惡化到什么程度。
同九月分別之時的不祥預感,難道這么快就要靈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