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繼續道“你猜怎么著,我經過黑匣子后門,聽見有人說唐納德的手下也進去夜總會搜查了。”
陳詞睫毛輕不可察地一顫,旋即抬起眼皮。
傅天河似乎并注意到陳詞微小的表情變化,道“他們好像還提到了個名字,叫陳念我不知道有沒有聽錯,說他是因為傍大款才惹上唐納德,還不知道會被收藏家怎么收拾呢。”
“聽到這里我就知道被找的人肯定不是你,咱倆全程都在外面旅行呢,和唐納德的接觸也僅限于那一次搶東西。”
陳詞沉默了幾秒鐘,突然道“如果那真是我呢”
“真是也沒關系啊。”傅天河的輕笑傳入陳詞耳中。
“之前我還在耿耿于懷你不肯告訴我真正的名字,這下不就有機會知道了么不過我現在也明白了,無論你之前的身份如何,有著怎樣的過去,對于我來說,都只是九月,僅此而已。”
陳詞“你不介意我可能在夜總會那種場合待過”
傅天河“那里又不是非得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吧,說不定只是普通的服務生呢。”
aha頓了頓,試探著問道“所以說,你是”
“不,我不是。那不是我。”
陳詞回答得堅定,甚至都把傅天河給哽住了,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安撫少年的準備。
陳詞緊盯著他,試圖從傅天河臉上發現可能出現的說謊痕跡“無論我身份如何都沒關系嗎”
“是啊。”aha回答得理所應當,“你是逃犯,我們倆就一起逃到天涯海角,你是普通老百姓,我們就一塊平平淡淡的過接下來的生活,你要是家境不錯的話,我就加倍努力去追趕你。
“只要你別嫌棄我沒本事,還瞎了一只眼就行。”
怎么可能會嫌棄。
陳詞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語言在此刻變得貧瘠,他本就不是能言會道的人。
金色義眼暫時讓oga找到了可供轉移的話題,他想到今早在實驗室做的夢,眼球噴射出來,滾落在地。
于是話音轉變得突兀又生硬“你的眼睛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傅天河敲敲自己的假眼“之前我好像提到過,視神經母細胞瘤。發現的時候眼底已經全是癌細胞了,沒辦法治,只能把眼球摘除,不然等癌細胞擴散,兩只眼睛都得瞎,能不能活著還得另說。”
陳詞當然還記得傅天河有說過,他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只是癌癥嗎
兩人漫無目的地聊著天,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這對于從前的陳詞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話一向很少,之前就算面對著沙弗萊都習慣愛搭不理,如今聽著傅天河絮叨,卻會一起說上幾句。
他好像確實變了很多。
聊著聊著,傅天河就躺到了床上,陳詞干脆也躺下了,話題已經從傅天河工作時遇見的奇葩同事變為了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
兩人年齡相仿,傅天河看過的所有動畫片和電視劇陳詞也全都看過,在白塔里無聊的日子他總得找點什么消磨時間,書籍和影片就成了最好的陪伴。
“我還記得狼領主里面有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特別可愛的角色,當時我超級喜歡她,每天晚上都準時蹲著點等播送。
“結果忘了是哪一集,她給落水的同伴做了人工呼吸,我當時難過的啊,眼淚流出了一整個大洋,當場就把終端給關了。”
陳詞“你哭了”
“是的,我哭了,在地上打著滾哭,并且難過的一周沒再看。”傅天河說起自己六歲時的糗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詞在很多書上都讀到過,人長大之后會失去兒時的快樂,忘記永無島上的彼得潘,但傅天河身上明顯還保留著最初的童真,雖然他馬上就要二十二歲了。
如果傅天河從小就生活在頂層,他一定會是那種最受歡迎的男生。aha熱情而開朗,總是活力無限,他擁有一種神奇的能量,能夠輕而易舉地感染旁人,拉入自己的領域之中。
這是比精神力更為強大的能量,同樣也吸引著陳詞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