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a面色平靜,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下意識地待在角落隱藏自己,他右眼處戴著白色眼罩,在布料下方,應該藏著一只金色的義眼。
旁邊的助理倒抽一口涼氣,立刻抬手把嘴捂住。她眼睛瞪大,緊盯著對面那張和喻永逸有著七分相像的年輕面容。
此前她就聽說過喻永逸在外面有過一個私生子,還曾經帶到家里養過幾年,沒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出鏡拍攝了視頻的人,竟然是喻永逸的私生子
一瞬間助理腦子里竄過無數念頭,喻永逸此前的焦頭爛額也都有了最合理不過的解釋,果蔬供應鏈的事件并非意外,喻家一開始就是月亮雨挑選好的目標
這是一場復仇
“好久不見。”傅天河淡淡道,“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
終于再度來到了喻永逸面前,他卻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平靜,身邊坐著的少年給了他底氣,讓傅天河知道,這次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天河。”
“你沒資格這么叫我。”
喻永逸深吸口氣,說到底他也只和傅天河相處過兩年時間而已,加上自傅天河走后,就再也沒關注過,都有點快要忘了他是個什么性格。
如今的針鋒相對在喻永逸的預案中,他迅速調整好狀態,當然不會錯過傅天河眸中的冷峻神色。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喻永逸面色復雜,仿佛內心真正經受著煎熬,每一個政客,都是技藝精湛的演員,“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自從你走后,我”
“這種話說出來,你難道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傅天河打斷了喻永逸,他實在不想看對方打親情牌,光是看到那張和他有七分相像的臉上,掛著故意做出的愧疚神色,傅天河胃里就一陣翻涌,恨不得把昨天晚上的飯給嘔出來。
面對傅天河的毫不留情,喻永逸的表情連變都沒變一下。
事實上在見面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所有可能出現情況的預案,其中就包括了,如果月亮雨真和傅天河有關的情況。
能一步步爬到如今這個地步,臉皮怎么可能不厚,就算是被當眾指著鼻子痛罵,喻永逸都能面不改色地挨過去。
喻永逸嘆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你心存不滿,也確實是虧待了你太多。好吧,那就先談正事,等一切都解決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回家里一趟,小潔一直都很想你,你走之后,她傷心了好久。”
小潔是喻永逸和喬麗娜的小女兒,如果說傅天河在喻家的兩年里,真正感受到些許溫暖和快樂的話,就是年僅五六歲的女孩帶給他的。
喻奕潔年紀太小,還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喬麗娜又完全把傅天河當做空氣人,并未灌輸給小女兒太多東西。
喻奕潔就成了整個喻家唯一不摻任何心思,真誠對待傅天河的人。
傅天河一言不發。
喻永逸觀察著傅天河的表情,卻見aha連唇角緊繃的弧度,都沒有絲毫變化。
他仍冷得像一把歸鞘的劍,越淬煉越鋒利,喻永逸毫不懷疑當劍拔出之時,必將血光四濺,而劍柄,就握在他身邊那個少年手中。
“這位是你的戀人吧看起來你們已經完成標記了。”
喻永逸將目標轉為陳詞,他笑了下,道“不知道天河有沒有向你提過,我是他父親,如此說來,我們”
“你沒有和我套近乎的資格。”
陳詞放下茶杯,陶瓷和杯墊相碰,發出輕聲脆響。
“我來這里是想和你商量正事,而不是聽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家長里短,如果你真要把寶貴時間浪費在這個方面上,實在叫人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
會客室內陷入了一瞬間的寂靜。
前天,月亮雨制造了第一起命案,視頻網站“曼陀羅”被揭露出來的幾個小時之前,執行隊接到報案。
受害者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導演,他慘死在紅燈區夜總會頂層的包房中,他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經受了物理閹割的全過程,卻因為氣管和聲帶被切開,無法發出任何呼喊,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喻永逸不知道是這兩個人親自動的手,還是說他們有更為龐大的組織,但無論如何,能干出這種血腥事的人,都絕對不會是什么善茬。
“好,我們就開始談正事吧。”喻永逸換了個坐姿,他雙手支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一幅真摯的姿態。
只是陳詞感受到了正在蟄伏的精神力,喻永逸暗中關切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知道傅天河沒有精神力,便格外警惕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