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詞同樣站起身,和傅天河一起,離開了隔離基地。
兩人并肩走在飄雪中,風倒不是很凜冽。
“給自己攬了個活,突然感覺壓力好像有點大。”傅天河說著說著,就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也挺好的,有壓力才有動力,這下咱們的計劃可得盡快提上日程了。”
陳詞“不出意外的話,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
傅天河“不等等麥克西尼嗎”
陳詞“它得到所有人員轉移完畢,才能回歸大海,少說要大半年,到時候再過來也行。”
傅天河“嗯,那咱就先走一步吧,給陳念和沙弗萊說了嗎”
陳詞“他倆應該知道。”
兩人走著,陳詞視線的余光,注意到了遠方某個黑色的物件。
陳詞停住腳步。
傅天河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茫茫雪原上,立著一座黑色的墓碑。
它孤零零扎在白雪中,格外顯眼,顯出某種亙古的孤寂和空曠。
陳詞邁步,走了過去。
他知道,在墓碑之前,冰雪之下,掩埋著方形的骨灰盒。
里面裝著黑波和孔昱的骨灰。
七天時間,配合著神經適配器內的信息數據,研究員們已經順利完成了有關他們的深入研究。
黑波和孔昱在身死以后,仍為其余人類,了極度珍貴的研究資料。
研究在昨天結束,他們都是感染者,尸體需要進行無公害處理。
研究員們將月光的最后一任選帝侯,還有他忠貞不渝的愛人,埋葬在格陵蘭冰雪高原之上。
他們誕生于風雪里的信標,最終也歸于風雪,永遠陪伴著他們為之付出一生的信標和冰原。
黑色的墓碑上,刻著黑波賽里斯和孔煜的姓名,生卒年份。
而在背面,是光滑的空白。
陳詞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在上面。
似乎有些太空了。
兩人死前,沒有留下任何遺言。
陳詞略一沉吟,他挖掉腳邊的雪,敲了一小塊冰,拿在手中。
第一畫,落在碑面的右上角。
傅天河專注地看著,少年纖細的手指握緊冰塊,指尖被凍得泛紅,骨節卻透著力道。
陳詞的字跡干凈清雋,一筆一畫,都形同鐫刻。
你的姓名無人知曉
你的功績永世長存
冰劃過石面,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冰痕,它會保存一段時間,最終被風雪掩埋。
其余人也不會知曉,陳詞曾在上面書寫過什么。
他扔掉冰塊,站起身,在外衣上擦去手中融化的水跡。
“走吧。”
傅天河應了一聲,天色漸暗,最后的夕照落在雪原和墓碑上,冰痕閃閃發亮。
他們牽著手,穿過風雪,共同走向溫暖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