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點頭,他沒再打擾這只毛毛蟲,跟著學長學姐去看溪流里的魚類了。
傍晚時分,陳念帶著滿心欣喜和疲憊,以及胳膊和腿上的十幾個蚊子包,回到基地宿舍。
果然實地考察是最快的學習方式,之前那些長相和特點及其相像,幾乎很難仔細分辨出來的動植物被他親眼看到,就牢牢留存在的記憶中,比背多少遍的書都管用。
他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扒著自己的胳膊和腿涂上風油精,清涼火辣的感覺壓住強烈的瘙癢。
他們四個人就屬陳念挨咬最多,就算穿著長袖長褲,帶著領巾把自己圍得一點不露,也難逃蚊子的毒口。
看來不光是aha,蚊蟲們也很喜歡他的信息素啊。
陳念調好明天早上的鬧鐘,心滿意足地躺到床上,他回憶著今天學到的嶄新知識,很快意識就陷入昏沉。
這個時候,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從他腦海深處隱約浮現出來。
他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
陳念花了兩秒鐘和睡意斗爭,試圖想起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
在第三秒,他決定放棄。
算了,不想了,睡覺要緊。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再度去到山林,在卷著褲腳淌水抓魚的時候,接到沙弗萊的通訊,陳念才終于反應過來,昨天睡前自己忘記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聽著aha的聲音,陳念忍不住有點心虛,他們倆之前說好了要記得經常給對方發消息,結果自己玩的太嗨,把沙弗萊的囑咐徹底拋到了腦后。
臨行前他還擔心自己在熱戀期和沙弗萊分別,會倍感不適應,誰知道壓根就是多想了。
不行,這樣不好。
實在也太對不起沙弗萊了。
陳念在內心默默譴責著自己,他站在溪水里,向遠在辰砂的aha展示魚類觀察盒里的蝦虎。
也是在這一刻,陳念徹底明白了,哥哥為什么要冒著各種風險,將自己的足跡踏遍世界各地。
和一千多年前相比,他們的世界已經縮小了太多太多,人類龜縮在信標之上,幾乎忘記了純正的自然是何種模樣。
如果只是在冰冷枯燥的鋼鐵叢林里度過短暫一生,是不是有點太不值得了
來這世上一遭,總不能連這世界是何種模樣都不知道吧。
一只接骨木天牛飛來,落在了陳念的手背。
他將終端咬在嘴里,用另一只手將胸腹成白色天牛捏起,輕輕放在腳邊的石頭上。
“你要是也能看看這些就好了。”陳念隨口說道。
清晨的陽光透過密林的間隙,灑落在溪流上,偶爾有幾片樹葉飄在水面,深色的影子直接映在底部,那是清澈到堪比自來水的山溪。
不過陳念可不敢直接捧起來喝,要小心寄生蟲。
“是啊。”沙弗萊應和著,“不過最近應該沒什么時間,你照顧好自己。”
“肯定的。”陳念說著,突然聽到了一陣極其微小的竊竊聲,通過精神力被他感知。
奇怪,是原初生物嗎可這里是深山老林,離海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怎么可能會有。
陳念屏息凝神,他眉頭微微皺著,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