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岱去休息了,陳詞站在玄關處大致看過一圈,房子處在貧民區,面積有限,但收拾得整潔,倒也不顯擁擠。
他走進陳念的臥室,輕輕關上門,坐到床邊。
被子亂七八糟堆在一起,顯然他的主人今早起床時隨意掀開就走了。
床鋪上沾染著晚香玉的味道,那是陳念殘留下的信息素,和陳詞相同的味道。
上了數道防護鎖的窗戶緊緊地關著,仍能隱約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動靜。
水滴從管道接縫處啪嗒滴落的聲響一刻不停,連同電機運轉的低聲轟鳴,已然成為這里的“白噪音”。
窗戶被窗簾嚴實遮住,還有特質的鎖加護,否則很難說會不會有aha從中爬進來。
陳念的桌子同樣也不怎么規整,各種亂七八糟東西堆放在一起,一款樣式老舊的光腦埋在下面。
陳詞順手把桌上零食的空袋子扔進垃圾桶,再將糾纏在一起的數據線挨個捋順。
隨便動別人東西不好,但他要在這里生活五天,陳詞不太想在這段時間里時刻忍受一張雜亂的桌子。
畢竟從身份互換的那刻起,這里也就變成了他的房間。
花了一點時間將桌子收拾整齊,陳詞把那些從各種角落里發現的小卡片摞好,放進抽屜里。
卡片大都是一些花花綠綠的名片,上面寫著不同人的聯系方式,調笑中被塞進oga的口袋。
陳念都是習慣性地隨手一扔,如今被陳詞重新收集起來。
墻角處放著小型冷凍柜,陳詞蹲下身略一研究,他試著轉動機械圓盤,輸入陳念告訴過他的密碼。
柜子打開,白色的冷氣冒出,里面放著兩支oga抑制劑。
強效抑制劑,某大型藥廠的牌子。
比不上陳詞用的特質抑制劑,但已經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效果最好的了。
陳詞關上冰柜,重新坐回床上,對陳念的生活狀況有了大概了解。
陳念過得并不富裕,其中藥品購買占據家庭開支的很大一部分。
他是非常頂尖的oga,天生就對aha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必須用最好的抑制劑,陳念從來不敢在這方面省錢。
姜岱需要服用的藥物也不便宜,兩人要攢點錢,就只能想辦法提高收入。
所以姜岱就算視力下降得厲害,也還在堅持進行翻譯工作。
至于陳念的工作
陳詞低頭看向終端,還在鐘樓衛生間的時候,陳念就趕忙向工作的地方請了假,現在他的老板剛剛發來回復。
很顯然老板不太高興,但甭管他對這長達五天的請假態度如何,陳念都已經先斬后奏了。
陳詞不可能代替他去上班,否則就太容易露餡。
現在應該沒什么需要處理的事情了。
陳詞默默地躺到床上,終于能夠稍微休息,他習慣了十幾年如一日的固定作息,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了。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地下城。
陳詞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認床,他閉上眼睛,在殘留的晚香玉味道中,意識很快昏沉。
今天實在發生了不少事情。
半睡半醒之間,終端接連震動兩下,轉瞬便被忽略。
這一覺睡得甚至比在白塔里還要安穩。
睜開眼看到一片漆黑的臥室,陳詞愣了兩秒,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地下城。
這里透不進陽光,當然也就沒有午后的昏黃。
現在正是四點多,陳詞沒急著起來,他側身躺在床上,透過窗簾望著外面影影綽綽的燈光,水滴聲仍在啪嗒啪嗒響著。
終端上有好幾條未讀消息,其中一直在問他“跑哪里去了”的,應該就是今早帶著陳念上去的那位aha。
陳詞想了想,發送道已經到家了。
對方很快回復回來了嗎那就好,早上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發消息也沒音。
很快又一條消息發來晚上我去找你
陳詞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找來,他連aha姓誰名誰都不知道,陳念根本沒告訴他。
他翻了翻聊天記錄,想要盡可能模仿陳念拒絕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