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陳詞搖搖頭“我也才剛到。”
“昨天我選了幾個比較合適的地方。”傅天河簡單給陳詞介紹,陳詞對地下城幾乎一無所知,安靜聽他描述。
南側是傅天河工作的區域,他對那邊很熟,工人們輔助辰砂進行龐大的信息處理,對數不清的零件進行修理和維護,同時保障橫穿而過的眾多線路正常工作。
傅天河說完,車也等到了,兩人一前一后地上去,傅天河最后道“整個信息處理區都在發展工業,自然景觀很少,也只能帶你去那些地方了。”
“沒關系。”陳詞每天都能從窗戶看到眾人夢寐以求的自然風景,反倒是這些屬于地下城的特色更加吸引他。
兩人并肩而坐,公交車的塑料座位比較窄,稍有顛簸肩膀就會撞到一起。
靠得近了,陳詞嗅到傅天河身上屬于信息素遮蓋劑的清涼。
昨天在街上走過一遭,陳詞對地下城的情況也有了大概了解。
aha們從不顧忌在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反正beta也聞不到,他們就像求偶期的鳥類,肆無忌憚地展現著自己,給同類施壓的同時,期望能夠吸引到oga。
傅天河能想著在他面前把味道蓋一下,實屬難得的文明行為。
車程需要四十多分鐘,和昨天一樣,陳詞從上車后就一直安靜地望著外面。
傅天河偷偷看了陳詞好幾眼,盡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目視前方。
直到現在,他仍有種不真實感。
就在昨天,得益于厚到出眾的臉皮,他認識了名為“九月”的oga,并在短短十二個小時內再次相遇,成功要到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九月非但沒嫌棄他窮得掉渣,還和他約好了一起出門。
傅天河是真沒想著九月竟然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出來,說實在的,整個信息處理區都沒什么值得閑逛的地方,但既然九月想,他當然要作陪。
這是約會嗎算嗎
傅天河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覺得自己走了大運。
他有一肚子話想和陳詞說,傅天河清楚身邊的少年給了他一個假名字,只有個聯系方式是真的。
越是這樣,他越想了解更多。
傅天河厚著臉皮做好心理準備,深吸口氣,就要開口。
他轉過頭去,看到陳詞靠在車窗玻璃上,微微垂著頭,已經睡著了。
少年睫毛濃密,窗外明亮的燈光中,在臉頰灑下一小片陰影,幾絲烏發從帽檐露出,掃在眉間,黑色口罩遮住他大半張臉,卻顯得更為沉靜。
他把運動服的拉鏈拉到最上,衣領豎起來遮住頸間的防咬合項圈,身體正隨著巴士的行駛輕輕晃動。
傅天河愣了下,所有話在這一刻都止在唇間。
傅天河和陳詞認識的時間極短,但也能從陳詞種種行為里意識到他非常警惕
少年在離家還有段距離的車站下車,以隱瞞真實住址,不喝自己給的水,用假名字,甚至連聯系方式都不愿意給他。
就是這樣的九月,現在在他旁邊睡著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在逐漸取得九月的信任了
甭管真實情況如何,反正傅天河是一下子激動起來了。
傅天河深吸口氣,扭過臉去繼續直視前方。
這樣睡真的能行嗎萬一腦袋磕在玻璃上可是很疼的。
很快他又重新轉過來,向陳詞靠了靠,希望能讓陳詞靠在自己肩膀上,起碼沒有磕痛腦袋的風險。
傅天河努力了十幾分鐘,結果還沒等他成功,巴士駛過減速壟,一下子把陳詞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