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南邊的游樂場玩了一下。”
姜岱沒說什么,靜靜看著眼前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孩子。
他受過煙熏火燎的眼實在太過渾濁,以至于很難從中窺探出什么神色。
陳詞就要回屋把東西放下,就聽姜岱突然道“念念,你最近不舒服嗎”
“有一點。”陳詞動作微微一頓,回頭道,“也許等過上兩天就沒事了。”
姜岱點點頭,只道“那就早點休息吧。”
陳詞答應下來,他關上臥室房門,強行扯起唇角露出的笑意立刻消失在臉上,重新變回了淡淡的模樣。
姜岱察覺到什么了嗎
大概是吧,自己和陳念的區別實在太大了。也許旁人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但管家可是和陳念生活了的人。
陳詞倒不是特別擔心,就像他說的,等過上兩天,自己和陳念互換回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陳詞脫掉運動服外套,坐在床邊,將那只丑丑的大毛熊放在床頭。
他在思考,和傅天河相關的事情。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aha,但好像又沒那么普通。
陳詞聞到過他的信息素,很沉的琥珀木香,即使傅天河在第一時間就用遮蓋劑掩住了,仍無法忽略其中本能般的侵略性。
一般來說只有很強的aha才會有這么厚重,壓迫性強烈的味道。
但傅天河沒有精神力。
絕大多數的頂級aha都具有精神力,精神力強度和本人的強大程度直接掛鉤。
在運輸部附近,陳詞釋放出精神力探測德雷克的行跡,傅天河就在他身邊,卻毫無察覺。
陳詞也沒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精神力之間的呼應。
難道是他聞錯了嗎傅天河其實也沒有那么強。
陳詞不知道,也許是他見過的aha太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畢竟之前他能接觸到的最強的aha,就只有沙弗萊。
陳詞很快放棄思考這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問題。
傅天河作為aha是弱是強,和他并無關系。
他將臟衣服換下來放進洗衣機,去衛生間洗漱。
從前在白塔做什么事情都有智能管家和侍女服侍,陳詞幾乎什么都不用做,現在干什么都得親力親為。
生活發生驟變,陳詞也不覺得多累,反倒還是這樣更自在一些。
洗完衣服,再把自己收拾干凈已經將近一個小時過去,陳詞關上臥室的房門,就要休息。
他看到放在桌上的禮物盒,想起還有東西沒拆。
傅天河會送他什么游樂園里兩人幾乎一直待在一起,陳詞也沒見傅天河去買東西。
他找到包裝紙粘貼的地方,沿著筆直的邊緣將它撕開,這樣能保證就算撕下來也是完整的。
棕色的紙盒露出來,陳詞將它拆開,看到里面的東西,一愣。
他把盒子倒過來,一對耳塞和疊好的黑色真絲眼罩落入掌心。
早上乘車去南區的路上,他說過自己因為窗外有漏水的聲音,沒能睡好。
可只是短短一句話而已,就連陳詞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陳詞將盒子放下,他盯著耳塞和眼罩看了幾秒,拆開廉價的塑料小袋子,將耳塞戴上。
聲音立刻小了許多,如果不凝神去聽,很難再注意到窗外的滴水聲。
他躺到床上,再將眼罩戴上。
真絲的涼意壓在眼皮上,阻隔了所有光線,新眼罩的帶子有點緊,勒得耳朵上方有輕微痛感。
陳詞翻了個身,伸手抱住那只丑丑的大熊玩偶,劣質絨毛的觸感,在手臂上無比鮮明。
也許是瘋玩了一天特別累,也許是耳塞確實起到了作用。
這一夜,陳詞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