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陳詞道“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你已經幫了我太多次了。”
傅天河反問他“你真的有錢還我那可是一萬奧吉呢。”
陳詞不說話了。
傅天河想了想,突然問“你會做飯嗎”
陳詞差點沒跟上他跳躍的思維速度“會。”
傅天河“這樣吧,你做頓飯給我怎么樣就當還這個人情了。”
一頓飯才哪兒到哪兒
這份交換并不對等,但眼下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好。”陳詞答應下來,堅持道,“先做飯,回頭我會把錢還給你。”
傅天河只是笑,九月住的地方也不是多好的區域,之前甚至還沒錢坐車吃飯,他怎么可能讓人真的還錢。
“走吧,先去買菜。”
陳詞人生中第一次去了菜市場。
往常他烹飪都使用著專門準備的上好食材,頭一回自己挑選,剛走進菜市場,那股各種食材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就讓陳詞不舒服了。
陳詞挑了一些蔬菜,又買了一打雞蛋,最終在肉類區前停住腳步。
血腥味正飄散出來。
陳詞將口罩的鼻梁處用力捏緊,做好心理準備,走進肉類區。
一頭頭開膛破肚的肉豬倒掛在鐵架上,紅白相間的皮肉和骨頭坦蕩展覽在所有人眼前,更是有腸子肝臟胃這樣的內臟掛在一邊,供人挑選。
現殺的雞被倒拎著雙腳,一刀砍在脖子上,爾后關進逼仄的鐵籠里,拼命地嘶叫掙扎著,只能讓血流的更多,迅速地死去。
到處都是刀剁在案板和骨頭上的聲響,黑的髓,白的骨。
陳詞被震撼到了。
鮮紅的血浸濕了雞籠下的地面,無聲蔓延,就連口罩也遮不住腥臭味。
他感到的卻不是恐懼和惡心。
而是一種隱隱的興奮。
仿佛又躺在了床上,沉默地看鮮血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出,順著透明管道進入大型醫療器械。
陳詞下意識抬手按住左臂內側,每次針頭都會扎進的位置。
一只手卻突然遮在了他眼前。
aha聲音有些懊惱“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早知道該去超市的。”
傅天河謹記陳詞不喜歡身體接觸,手掌虛虛地擋著。
陳詞緩慢眨了下眼,睫毛掃過aha寬厚的掌心。
“沒關系。”陳詞聽見自己這樣說,他回頭看向傅天河,問,“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嘴。”
陳詞買了一些里脊,傅天河從他手中把袋子接過去“我來拿吧。”
食材準備的差不多,調料傅天河家里也都有,兩人就此回到窩棚。
沒等陳詞收拾好,傅天河就一頭扎進了廚房,迅速把排風扇連上小電機,如果有油煙能盡快排出,不會熏到陳詞。
把廚房收拾好,傅天河才搓著手出來“好了。”
陳詞點了下頭,從傅天河手中接過圍裙,穿在身前,他低下頭,將帶子系在頸后。
白凈的手指靈巧地和深色細帶糾纏,隨意翻動便系出個松松的蝴蝶結,和防咬合項圈一起,點綴在頸部的線條上。
傅天河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移開眼。
陳詞洗干凈手,走進廚房。
很小,也很亂。
好在陳詞沒有潔癖,只是單純受不了和人產生身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