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本來也沒打算洗碗,他從小到大,就沒洗過碗。
他想去機床那邊看看架子上都少了什么。
傅天河收拾了碗筷去廚房,陳詞來到機床邊,果然,相較昨天,架子上做好的零件少了一大半。
傅天河賣了不少東西,才攢夠買通行證的錢。
陳詞生活在白塔內,對錢沒什么概念,卻也知道10500奧吉對貴族們來說,可能只是一瓶酒的價格。
傅天河很快把碗洗完,來到陳詞身邊。
“其實我做這些東西也不算麻煩,就是得想辦法弄原材料。”
所以他才回去垃圾場淘廢舊器械上的零件。
陳詞點點頭,他伸手輕輕摸在機床上面,冰冷光滑的金屬質感。
就是這樣無生命的機械,配合傅天河靈巧的雙手,竟然能制造出那么多有趣的小玩意。
“我教你一點”傅天河在褲子上抹了兩下,擦干手上的水,他從材料箱里拿出一塊木頭,道,“先用這個試試。”
傅天河手把手教陳詞使用機床,在有程序的情況下,操作它并非難事。
很快,在傅天河的指導下,一只黃色的木頭小貓被打磨出來。
陳詞學著傅天河昨天的樣子,吹去表面的木屑,接下來只需要拋光和上漆,一個小擺件就完成了。
“就是這樣,用機床最難的其實是編寫程序,不過你這么聰明,學習來一定很快,如果想學這個,之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陳詞挺感興趣,他此前從未接觸過這樣的工科的技術,白塔給他安排的全是一些適合oga的課程。
只可惜,他明天就要走了。
“好。”
但陳詞仍答應下來。
如果有機會。
傅天河下午還要上班,他昨晚沒休息好,陳詞想著讓他午休,道“你休息吧。”
雖然很想陪著陳詞,但傅天河不能無故曠工,他笑了笑“行,我送你到車站,回來就睡。”
“不用,我自己可以。”
“走吧,反正也沒多遠。”
陳詞拗不過他,再度被傅天河送到附近車站,就像這幾天的每一次那般,aha站在路邊,目送陳詞在靠窗位置坐下。
只是這一次,有著琥珀色眼瞳的少年轉過頭,對上傅天河的視線,如同想要記住些什么。
巴士啟動,很快不見了aha的身影。
陳詞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懷里放著那張彌足珍貴的通行證。
這次陳詞已經能夠熟練躲開所有漏水的地方了。
他走進樓道,發現二層的燈黑了。
陳詞用力拍手,仍是一片黑暗。
地下城和其他地方不同,如果沒燈,就真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陳詞打開終端的手電筒,他走到二樓中央的電表箱,赫然發現電線被咬斷了幾根。
而在角落的垃圾堆里,老鼠的尸體安靜躺著,那些毛都沒長出來的幼鼠也無一例外,被憤怒的鄰居掐死。
陳詞在電表箱前停了幾分鐘。
他看了眼被整齊咬斷的電線,又看向老鼠們的尸體,最終繼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