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血液樣本放置在儀器中,等待著下一步的濃縮提取,它們將被制造成一支支試劑,送往六大信標各處的防疫站。
這是陳詞最大的“價值”。
他被攙扶著走出實驗室,來時看到的那只比格犬已經不在籠子里了,小猴子躺在角落里睡著,新飼養成的小白鼠和兔子正被送來。
走出基地,意外在門口看到了不該在這里的人。
“感覺怎么樣”見陳詞過來,沙弗萊立刻起身。
眼前的少年嘴唇徹底失去血色,眸中滿是疲憊,再也不見了昔日的靈動模樣,就連柔軟的發都些微凌亂。
他眉頭微微蹙著,走得很慢,被研究員攙扶著。
被衣物遮住的手臂上,隱藏著一對新鮮的針孔。
沙弗萊看在眼中,忍不住抿起唇,胸口有些酸澀。
這是陳詞無法抗拒的命運,同樣也是他愧疚的源頭。
“沒事。”陳詞抬眸看了沙弗萊一眼,有點意外,“你怎么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昨天他已經告訴過沙弗萊不用來了。
“過來看看你。”沙弗萊一時間找不到話題,陳詞現在身體不舒服,應該也不想做別的,“快回去休息吧。”
“嗯。”
陳詞坐上車,沙弗萊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
研究人員在他身邊,道“陳詞殿下的各項身體數據都很良好。”
“我知道。”沙弗萊沉默片刻,“提取還要持續多久”
“ashes還未完全清零,也許只有等到從月光泄漏的污染消除完畢,才能徹底結束。”
沙弗萊嗯了一聲,他深吸口氣,再重重地呼出來。
空氣中什么味道都沒有。
回到白塔,陳詞毫無胃口,他勉強喝了一杯營養液,就再度睡下了。
一直到傍晚,他才昏昏沉沉的醒來。
透過窗戶,他看見外面正在下雨。
陳詞躺在床上,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里他坐在礦車中,從高處俯沖而下,瑩藍色的流質充斥著巨大的管道,將能量和疾病送往辰砂的各個地方。
有著一只義眼的aha坐在他身邊,笑著說些什么,可是在夢里,陳詞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傅天河。
他將這三個字在舌尖默念,揉了揉酸澀的雙眼,緩緩坐起身。
沉悶雷聲從遠處滾滾而來,雨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
“打開窗戶。”陳詞道。
窗戶被智能管家打開,機械臂伸出,在他肩頭披了一條毯子。
風卷著雨吹進來,迅速帶走讓人昏昏欲睡的暖意,這是陳詞最喜歡的下雨天,涼爽的,陰沉的。
他稍微有了些精神。
陳詞裹緊毯子,安靜地看了會兒雨,另一側墻邊,生態缸的燈亮著,青蛙正在捕食,螞蟻己經在筑好的巢內產卵。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陳詞打開終端的日志系統,開始看陳念這幾天都做了什么。
陳念寫的東西像小學生日記,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想哪兒寫哪兒,每句話都帶著吐槽,風格倒是挺可愛。
在一大段重逢后洋洋灑灑的感慨,還有對頂層風景的驚訝后,陳詞看到了關于沙弗萊的詳細分析。
以及最后“他一定是外面有人了才對哥哥這么冷淡死渣男看我不整死你”的結論。
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