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旅店前臺的偶然瞥,看到傅天河的戶籍信標水。
陳詞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沒有母親,也不曾有關于父親的記憶,父母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的概念。
關于家人的話題就此結束。
肢端從來都是最難主動暖和起來的,被傅天河抱懷里,陳詞有些麻木的雙腳迅速恢復知覺。
雨還不停地下,可他已經全身都溫暖起來了。
陳詞盯著躍動的火苗,忍不住想,如果他最開始選擇獨出行,遇見雨天,是不是只能己蹲坐墻角蜷縮著,等身體主動暖過來
怪不得姜岱和陳念都讓他定要找個伴再出門。
雖然陳詞早就習慣了孤獨,仍不得不承認,有人陪伴確實是好的。
暖意從腳底順著小腿蔓延到膝蓋,那冷而麻木的僵硬消失不見,陳詞輕輕蹬了傅天河下,示意他可以了。
“暖和了嗎”
“嗯。”
陳詞的腳踩傅天河肚子上,能夠清晰感覺到他說話時腰腹也用力,帶起震動和緊繃感。
傅天河這才把陳詞的雙腳放開。
陳詞摩托車后座上就開始困倦,如今處安穩的室內,更是睜不開眼。
“去休息吧。”傅天河輕聲道,“正好我們也沒什么要緊的要做,只用等雨停。”
火柴棒已經為他們鋪好了被子,半墊身下當床,半蓋身上,正好能睡。
這玩意兒和睡袋沒什么區別,陳詞當然不挑,他鉆進被子里,傅天河將火稍微調小,也躺了陳詞旁邊。
陳詞沒想著會外面過夜,也就把耳塞和眼罩都留了旅店。
他閉上眼,天光昏暗,但仍從門窗的縫隙透出,照薄薄的眼皮上。
外面更是風雨不斷,休息過來的眾人正重新整理營地,建筑隔音不好,陳詞專心點,甚至能聽清他們對話的全部內容。
就算鋪了層被子,直接睡地上也仍然很硬。
不夠溫暖,不夠黑暗,也不夠安靜,陳詞還沒見過哪個住所能比他白塔的臥室更加舒適,但無論再好,他也已經厭倦了。
如今就算要吃點苦,被吵得難以入睡,他都甘如飴。
“睡不著嗎是不是有點吵”過了會兒,傅天河輕聲道。
“還好。”陳詞閉著雙眼。
“先湊合天吧,等雨停了咱就能去。”明知道這些九月肯定都懂,傅天河也忍不住出聲安慰。
他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遍遍重復那些他心知肚明的話語,確實有用,己明白和別人真真切切地告訴你,是完全兩碼。
很多時候人就是需要那么句來旁人的安慰。
前陳詞也想過己對聲音那么敏感,等婚后同沙弗萊睡張床上,會不會整夜整夜的失眠。
就算沙弗萊睡相再好,再不打鼾,個大活人待他旁邊,肯定會有呼吸或者翻身的響動。
他總不能讓沙弗萊憋著氣兒。
不過等度過最開始的那段時期,他們兩個就可以分房睡了。
而現,陳詞意識到己是可以旁邊有別人的情況下安然睡著的,雖然那個人算不上絕對安靜,注意克制著動作幅度,也仍會有細微聲響。
唔,還有不覺飄散出的信息素味道,琥珀木香。
這是許多香水會用的香調,但和陳詞聞到過的有些微不同,總讓他想起午后茂盛的森林,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穿過,投出道道琥珀色的溫暖光柱。
森林下著雨。
陳詞漫無邊際地想著,就感覺有個東西輕輕搭了己眼睛上。
遮住了所有光線,讓世界歸于黑暗。
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告訴他,那是傅天河剛烤干的襯衣。
也許是真的困極了,就這樣并不理想的睡眠環境中,陳詞意識再次昏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