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兩人進了廚房,劉瀟瀟登時嚴肅起來,睜圓眼睛質問,“老師就讓他住在自己的房間里孤男寡女,難保不會出什么事。”
梅問情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劉瀟瀟語塞片刻,她糾結于傳統教育,又道“總歸對男兒清譽不好。”
“清譽他要是在乎清譽,就不會心安理得地睡我的床。”梅問情漫不經心地道,“清譽本就是笑話,一個人干不干凈,還要以訛傳訛的外人來點評懼怕流言如虎,是一份不自信的軟弱。”
劉瀟瀟道“先生前幾日讓我照著藥方抓藥,就是為了賀公子”
“是啊。”梅問情道,“花了我好大的價錢。等他養好傷,我還指望他還債呢。”
劉瀟瀟愛惜之心頓起,連忙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兒郎,能怎么還債老師怎么能這樣斤斤計較。”
梅問情看她一眼“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手無縛雞之力嘖,現在的確是。他那漏成篩子的經脈,到底能不能養得活如果養不活的話
梅問情思緒放遠,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放著劉瀟瀟在廚房熱菜,挑起簾子看了眼坐在床上的賀離恨。
他的傷愈合得很不錯,殘留的道體保留了凈化的功能,看起來不怎么需要吃東西。但雖然能下床,也只不過是稍微能走動的地步,吩咐他做什么事,似乎還早了點。
梅問情坐到他身邊,身側的呼吸稍微緊張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
她遞過去一杯茶,思索著道“我到底為什么救你呢”
這個問題賀離恨也想知道。
他捧著杯子,沉默不語,極力將自己偽裝掩藏成最常見的柔順性格,安靜地像是一只吃草的兔子。
她轉過了頭,氣息涼得像是江天冷霧“你長得讓我覺得很熟悉。”
賀離恨喝了一口茶水,低聲道“我沒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梅問情微笑道,“但你很漂亮,雖然我不愛養兔子,就這么擺在屋里,也挺好看的。”
真是個怪女人。
賀離恨閉了閉眼,在心里確定了這個評價。
她伸出手,扳過男人的下頷。賀離恨下意識地蹙了一下眉,然后又馴順無害地看向她,被對方的手指指腹挑起唇角,擺成一個生澀的笑容,她說“表情太呆板,我擺著看也不會樂意的。”
賀離恨看了她一眼,他脾氣本來就不比尋常男子好,這時候讓這話說得神經發麻,裝不太下去,張口咬向她的手指。
梅問情沒躲。
他不是兔子,兇起來能咬破人的手指,刺痛肌膚,幾乎淌出點血腥味兒來。賀離恨愣了一下,又立即吐出她的指尖,偏過頭道“對不起。”
梅問情擦了擦手,道“啊,好疼。”
賀離恨“”
她語調毫無起伏地道“屬狗的嗎你,你看,真咬得很疼。”
賀離恨沒忍住說了實話“你疼的太虛假了”
賀離恨頭痛欲裂,他睜開眼,入目就是一節錦緞似的長發,漆黑如墨,正搭在他肩膀上,甚至他手里還攥著一些。
再往上看,對上梅問情那張清雅美貌、云淡風輕的臉。他心中猛地一震,瞬間坐起身,然而腰軟體虛,險些一下子又栽到她身上。
女人抬指點了點他的手背“哎呀,享受過就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