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琛直勾勾地看著方陵,他生了一雙桃花眼,目光流轉間,額外的瀲滟多情,“方陵,要不你把花也一起收了吧,它只是玫瑰,能裝點屋子的花。”
方陵笑著搖頭,“既然這樣,你拿回去家里也一樣。”
越琛嘆了一口氣,他用修長的手指撥了撥還帶著露水的、顯得特別嬌嫩欲滴的玫瑰花瓣,“你們這些小可憐,壽星好像暫時對你們沒有意思,看來之后得多多努力啊。”
這間餐廳的布局很不錯,優雅大氣,細節處又透著一點法式的浪漫。
而今天餐廳被特別吩咐過,這份小浪漫濃郁了許多,比如說桌上的餐牌都帶著特地用中文書寫的賀歲詞,邊角處還畫了不嘩眾取寵,但卻絕對不會被忽視的小愛心。
點了菜后,餐廳里響起了輕快又浪漫的小提琴曲。
越琛坐在方陵的對方,他今天明顯是特地打扮過一番,看著比平時帥氣許多倍。
這一切,方陵都看在眼里。
在上菜之前,他們聊英國的風土人情,從西半球聊到東半球,又聊回故國的人和事。
話題輕松有趣,時間很快過去,一轉眼就上菜了。
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推著餐車上來,動作麻利地將食物端上。這家餐廳應該價格不貴,味道很棒,服務也相當周到。
加上越琛真的是個很會接話的人,所以憑心而論,方陵覺得這確實是一頓相當不錯的晚餐。
主菜用完以后,服務生又推上了飯后餐點,其中一個擺在c位的、模樣有些丑萌的生日蛋糕引起了方陵的注意。
越琛主動從位置上起身,也不用服務生忙活,自己親手將蛋糕端到方陵面前,“壽星,給點薄面,嘗嘗這個。”
方陵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你自己做的蛋糕”
越琛笑得溫柔,“嗯,我第一次做蛋糕,模樣一般般,希望你不要嫌棄。”
方陵“其實它也挺可愛的。”
越琛正想接話,不知看見了什么,神情忽然一滯。
方陵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他們坐在窗邊視野開闊的位置,與外面繁華的車水馬龍僅隔著兩面中間被抽了真空的玻璃,喧囂也一并被隔在外。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方陵看見了對面街道站著的高大男人。
英國的天氣比不得國內的南方緩和,趙舜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大衣是灰黑色的,他瘦削的臉龐卻過分的蒼白,仿佛從古老的城堡里走出的吸血生物。
他靜靜地現在街道旁,周圍談笑的行人與他格格不入,他身上有種似乎被世間遺忘的孤寂與悲傷。
趙舜執拗地看了一會兒坐在餐廳里的方陵,然后抬腿往餐廳里走。
他的左腳上捆了一條無形的鉛墜,看起來不大靈活,不過因為他將腳步放得很慢,所以除非異常仔細打量,否則看不出來。
“抱歉先生,餐廳今天被包場了,不營業。”服務生攔下了走到門口的趙舜。
趙舜低聲開口,“里面的人我都認識。”
服務生遲疑。
客人包了今天的場子,此前還讓人精心布置過,再結合布置的內容,一看就是追求用的。
哪怕對方與客人認識,現在進去好像不大合適。但把人攔下來么,好像也不合適
服務生犯難了。
越琛看著方陵,神情間有些小心翼翼,“方陵,如果你不想看見他,我可以讓服務生將人請走。”
越琛作為趙舜的前死黨,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說事無巨細樣樣清楚,但他絕對知曉得相當多。
他看過方陵費盡全力追求趙舜,也看過趙舜傷人的辜負那顆純粹的赤子之心。
曾經的他是旁觀者,只是看著看著,卻不自覺被方陵吸引,喜歡他的堅韌淡然,也喜歡他的溫潤博學,于是他不甘心只做旁觀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