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問題沒引起趙舜的注意,他渾不在意,“你自己處理了唄,別給我,我看著覺得就煩。”
從小到大收的情書加起來,都能到廢品站里去賣上一頓不少的飯錢,趙舜早就煩了。
紀清平意味深長,“你真不想看看”
趙舜沒好氣,“不看,有什么好看的,情情愛愛有什么好談的,搞這些會讓人變成傻逼。”
紀清平目光落在方陵身上,“噢,那你這封情書交給我處理吧。”
趙舜揮了揮手,讓他盡管拿去,然后又去催方陵,“后面呢后面怎么解,我之前算來算去,顯性基因比隱形還是那個數。嘖,算比例什么的真折騰人。”
見說完方陵不應,趙舜喊了他一聲,“方陵。”
方陵抬眸,瞳仁與眼睫一樣的黑,像一池化不開的墨,“你不叫我書呆子了”
趙舜輕嘖了聲,“怎么說現在我們都是合作階段,我怕再那么喊你,你又得跟我說做人不要太趙舜了。”
方陵笑笑沒接這話,更沒回頭看紀清平,仿佛不知道剛才對方口中的那封情書與他有關。
紀清平定定地看了方陵一會兒,然后才跟同伴離開。
月考是周二周三,京海一中的老師是每場考試結束后立馬改卷。
緊趕慢趕,在這周末放假前,不僅月考成績徹底出來,先考的科目更是連卷子都講完了。
理綜雖然是最后一科考的,但架不住選擇題多,改起來很容易,小三科的卷子都講大半了。
生物卷子還剩一丁點,周六早上最后一節自習課上到小半,生物老師拿著卷子來了,占了小半節課把最后一點內容講完。
趙舜手里拿了一支筆,在講臺上老師講題的抑揚頓挫中,忍不住轉了轉筆。
結果一圈都沒轉玩,手里的水筆啪的一聲掉在桌上,趙舜皺了下眉頭。
怎么就不行
難道是姿勢不對
他很自然拿起來再轉,不過這次力道似乎重了些,筆不受控制的嗖的飛了出去,而且非常不幸的沒被書擋住,啪的掉在前面同學的凳子旁。
那人給趙舜撿起筆,見筆頭沒被摁出來,頓時明白了,“舜哥,你拿水筆轉筆啊,掉地上很容易斷水的。”
趙舜不在意,“斷水了就換一只。”反正筆又不值錢。
講臺上的生物老師在講著怎么算顯性基因與隱形基因的比例,講得吐沫橫飛,下面的學生聽得津津有味。
但趙舜卻第一次覺得老師講得繁瑣了些,明明可以用更簡短、更精煉的話推出答案,就像晚修時方陵給他說的一樣。
嗐,真是奇了怪了,他居然覺得方陵講比老師還要好
轉筆的動作忽然停住,轉到一半的筆又飛了出去,但趙舜卻沒有去撿,他回過頭去。
不期然看到一個烏黑的發頂,還有發頂上一個勻稱的小旋兒,對方正低著頭,目光別說落在黑板上,怕是連桌面都沒有看。
趙舜愣住,“方陵你在干嗎”
方陵抬起頭,順手將手機塞回抽屜里,“開小差。”
趙舜“你倒是理直氣壯。”
方陵眉梢微揚,“怎么,老師講課聽不懂”
“怎么可能”趙舜立馬反駁,“我只是”
方陵看他頓住,“你只是什么”
趙舜輕咳了聲,移開眼,只用自己棱角分明的側臉對著方陵。
就在方陵以為這人要轉回去時,他聽見趙舜低聲說,“你講的比生物老師還要好。”
他的嗓音在變聲期末端,聲音帶著啞,既有成年男性的磁性,也有屬于少年期的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