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夢并不奇怪,而處于青春期的男生的夢里會有顏色也不奇怪。
但趙舜從不知道竟然有夢能這么真實,真實到就好像現在身邊一樣。
夢里,他有一個老婆。
他聽見自己喊對方老婆,從后面抱住對方,熱切親吻著對方那截白皙的后頸。
“婚禮我想舉辦兩次,一次在國內,一次在國外,我要我們的婚姻在兩個地方文化的見證下開始。”
趙舜聽見自己喘著粗氣的說。
“好。”
這一聲應答溫潤又帶著啞,像是許久不曾澆水的綠植,帶著不易察覺的可憐。
“老婆,我愛你。”
接下來的情迷意亂迷到趙舜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夢幻感。
不過他還保留著一絲清明,極力想看清楚那個被他從后面擁抱著的人的面容。
或許動作太過于激烈,被他抱在身前的人微微側頭。
趙舜心如擂鼓。
然而他只來得及看見身前人左耳耳側的一顆小黑痣,然后一切光影扭轉,瞬間消失不見。
“舜哥醒醒,快起床,今天是校運會,我們得提前去布置場地”
趙舜是被人拍的肩膀弄醒的。
愣愣地睜著眼,趙舜兩三秒后才反應過來,等三魂七魄徹底歸位后,他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然后驟然僵住。
頓了頓,趙舜緩緩低頭,看向此時還蓋著被子的下半身。
臉上神色變過一輪,震驚,不可思議,懷疑,懊惱那劇烈的表情變化讓丁大雁想忽視都不能。
丁大雁順著看過去,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緊接著露出“我懂了”的戲謔笑容,“舜哥,這秋末大清早,還涼颼颼的,你這么大火氣啊”
宿舍里的男生聽到這話后,有的從廁所探出腦袋,有的從上鋪探頭。
一個個盯著趙舜蓋著被子的那部分,嘿嘿的笑。
“舜哥身體真好”
“舜哥,你夢到什么了是不是上個星期我從家里帶來的那本雜志里面的大小姐”
丁大雁“嘿嘿嘿”
趙舜黑著一張臉,直接掀開被子起床,也不管周邊男生的打趣,翻出一套干凈的褲子后,直接進了浴室。
看著被他放在盆里的小褲褲,趙舜陷入了沉思。
他做夢了,做了一個十分旖旎的夢。夢里,他即將有一個老婆,他很愛他老婆,而且這個老婆還是個男的。
噢,原來他可能跟他哥一樣。
秋天清晨的校園漫著一層涼霧,學生從宿舍里出來后,有些體虛的直接打了個寒顫。
攜著一身的涼意走進飯堂,飯堂里熙熙攘攘,藍白大軍的隊伍從窗口開始排出老遠。
暖茸的燈光落在學生的身上,落在地板上,讓整個飯堂看起來像一個溫暖的大燈籠。
譚飛舟位置面對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從外面走進飯堂的趙舜,“方小陵,你慢點吃,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看趙舜跟丁大雁現在才來呢。”
周末校運會不上課,但早讀還是要的,而負責去布置場地的學生免早讀,會提前過去。
方陵回頭看了一眼。
身形高大的男生依舊穿著夏裝的短袖,領口的扣子也沒扣好,不怕冷的露出一片結實的小麥色胸膛。
他臉色有點臭,哪怕身旁同伴咧著嘴,好像正在說著什么有趣話題,都沒能讓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多云轉晴。
事實上,趙舜此時的心情確實很糟糕。
這種壞心情不是來自于對自己過往性取向認知的動搖。
而是昨天他才跟紀清平說自己要一心學習,絕不談對象,甚至還大膽發言談戀愛的都是傻逼,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這樣一個旖旎的、讓他在醒后依舊心如擂鼓的夢。
這不是自個打自己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