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面的天色,兩人穿上基本被曬干的衣服,決定趁著太陽出來的時候抓緊時間趕路。
他們向著有陽光的那個方向走去,雪已經停了,但寒風仍然時不時刮過臉頰。
托尼盡量縮成了一團,讓迷彩外套裹緊上身,跟著休斯頓深一步淺一步地前進。
步速不能太快,否則他們的體力會很快消耗完,但也不能太慢,得讓身體暖和起來。而且在冬天,冰島的夜晚也會很快降臨。
“幸好之前在小辣椒的勸誡下我健身訓練的量增加了,否則現在大概連路也走不了多少。”托尼搓了搓手。
休斯頓瞥了他一眼,帶著笑意。笑容柔和了他臉上的紋路。
將近半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森林邊緣,頭頂是發亮的天空。而在兩人面前,一道寬闊的洲際公路出現在了視野里。
托尼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橙色的刷漆和柏油公路直直沖擊著他,逼得他后退幾步,撞上了什么東西。
休斯頓把那東西撿起來,托尼回過身,看見了一根金屬棍一個路標的下半部分。
上半部分仍然黏在桿子旁,路牌上面用亮色的綠漆寫著
冰島克雷特,東北,2公里。
這指明了距離他們最近的小鎮的方向和路程。
休斯頓把金屬棍插進雪里,和托尼一并往前方看去。
兩人的眼睛里都流著一種生理性的淚水,在模糊不清的視野里,這條公路綿延進平原一直通往天際,仿佛無窮無盡。
幾秒后,休斯頓抹了把臉,拽著托尼的衣袖,沿著公路踉踉蹌蹌地走了下去。
兩公里,感覺仍然是很遠的距離,但其實沒走多久他們就撞見了一個人。
世界的輪廓被黯淡的光線模糊得不甚真實,一個人逆光走來。
他穿著一件鹿皮外套,四只棕黃色的冰島犬安靜地拖著雪橇,雪橇上放著幾只死去的兔子,鮮血滴在木板上最后滑落與白雪融為一體。
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面容硬朗,有著長長的胡子,看起來是個獵人。
在休斯頓看清他的時候,對方也看見了他們。
男人舉起獵槍,槍口對準他們。
休斯頓大喊道“嘿,我們不是美軍,請放心,我們只是被困在這里了。”
男人仔仔細細打量了兩人一番,發現了兩人身上的疲憊,也注意到他們被凍壞了。托尼適當地咳嗽了幾聲,休斯頓則用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凝視他。
獵人于是隔著鹿皮領子摸了摸胡子,嘆著氣收了槍。
“跟上來。”他說,轉身朝來的方向走去。
休斯頓和托尼對視了一眼,跟在那人的身后。四只冰島犬朝他們叫了幾聲,被男人各自摸了一下腦袋就安靜下來。
“你們怎么穿著美軍的衣服”獵人問。
“huh”休斯頓發出了一聲黏黏糊糊的鼻音,“這個說來話長,附近有什么旅館嗎”
獵人掃了他一眼,把槍收好“沒有旅館,只有木屋。”
大概十幾分鐘后,他們就看見不遠處出現了幾個小木屋,道路旁邊立著一個路牌“克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