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人們不刻意去欣賞煙花,也會聽見來自頭頂的那種爆裂聲,沒有聲音還有彌漫的火藥味。
即使沒有火藥味還有人們的提示“看,好美的煙花”
托尼斯塔克就是這樣煙花般絢爛的存在。
但自從紐約大戰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托尼都覺得自己被墜落感包裹。
他忘不掉蟲洞外的浩瀚宇宙,那些太空艦艇和外星人。超級英雄的身份、科技和責任感反反復復地把他推上世界的舞臺,瀕臨死亡的感覺像鎖套絞在他血肉之軀的脖子上,令他窒息。
于是他渴望一直穿著鋼鐵戰衣,這能給他帶來安全感和喘息,即使它們是冰冷的。
但穿著戰衣的時間太長,有時候他甚至無法分清自己是tonystark還是ironan。
他花了很長時間擺脫掉那種墜落感和偏差意識,然后現在,它再次回來了,以一種無法預料的方式。
即使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問題,他也難以擺脫那種無力感。
托尼緊咬牙關,似乎那樣就可以抑制野獸般無法控制的恐懼和焦慮。他試著不和重力作無謂的斗爭,就那樣狼狽地摔在地上,盔甲解體也掉落在地面上。
休斯頓迅速跑過去扶起他。
“托尼”休斯頓輕輕喚道,面露擔憂。
托尼討厭這種感覺,他直起身,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這雪今天能停嗎”
“托尼,你”休斯頓皺起眉頭。
托尼的話音阻止了他開口“一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坐車去湖邊玩,我飛行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藍色的湖,在黑夜里發著光,看起來還不錯。”
“哦,托尼。”休斯頓無奈地捂著臉。
托尼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裝作什么也聽不見,視線越過休斯頓的肩膀看向遠處。
“ok,不提這個,那你對我的戰衣有什么建議嗎你覺得它還需要改進嗎雖然我已經有很多套了,但我仍然覺得還不夠。當然,如果你喜歡,我不建議也給你弄一套。哦,別問為什么是也,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我給羅德、佩珀和彼得各弄了一套。”
休斯頓站在那里安靜地看他。
雪花落在兩人的肩頭,被體溫暖融化為深色的水漬痕跡。
托尼持續不斷地講話,試圖用其他的事情轉移話題“嘿,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問彼得是誰對嗎,他是我特別喜歡的一個年輕人,你真該和他見見面。你們會相處很好的,就是他有點靦腆,記得別嚇到他,我是說別帶你那該死的槍”
“托尼”休斯頓忍無可忍,一只腳狠狠踩進雪里,他向前一步站在托尼面前。
兩人相距不過幾厘米,呼吸交織糾纏,但并不熱。
托尼閉緊了嘴巴,慌亂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周邊的空氣中浮現著一個個只有托尼斯塔克本人才能看到的白點。是恐懼,托尼想,他感到焦慮正以一種無形的力量迅速地在他和現實間構建了一層無法穿透的屏障。
而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不能飛行。
“托尼,”休斯頓一字一字的說,“我們得回紐約,然后解決這件事情。”
保持低溫的盔甲慢慢覆蓋上冰冷的氣息,托尼口不擇言“哦,你覺得呆在這兒我會拖累你是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休斯頓頓時張大了嘴巴。
托尼咬了下嘴角,腦海里迅速閃過史蒂夫曾對他說的一句話“沒有護甲,你算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攥著面罩,手指死死摳著冰冷的金屬。
人的情緒是相互聯通的。就像憤怒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引起性欲。
先是恐懼在托尼心里蔓延開來,然后突如其來的焦慮淹沒了他,現在則是毫無緣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