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我。”休斯頓把外套衣擺撕下來,用布條捂住他的傷口,試圖止住血。
“對不起,我”休斯頓吸了吸鼻子,“我引來了九頭蛇。”
“不是你的問題,他們遲早會找來。”哈內斯說,他一動不動,臉像一塊墓碑碑石,胸口的血仍然流個不停。
“什么意思,哈內斯”休斯頓的瞳孔驟縮。
“艾爾莎,”哈內斯握住他的手,喃喃道,“保護她,照顧她,艾爾莎。”
休斯頓反握過去,哈內斯的那只手極其冰冷,冷得像是徹底失去生命。
“艾爾莎怎么了,你又怎么了”休斯頓的身體因為突然的寒冷狠狠抖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哈內斯”
哈內斯還想說什么,但他看見了休斯頓背后的景象。
下一秒,休斯頓感覺自己被狠狠推開,他的腦袋撞上墻壁,世界有一瞬間漆黑一片,幾秒后他反應過來,下意識摸著槍轉身看去。
然后眼前的一幕就像一根箭簇似的,噗地刺進他的視野和腦海里。
哈內斯消失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一頭巨大的白狼。
它身長足有五米,脖子、前胸和腹部的毛都是干干凈凈的白色,在月光下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它的腿部和腹部染上了猩紅色的鮮血,墨綠色的眼瞳在光線中縮成了一粒。
如果休斯頓沒看錯的話,它身上中了三顆子彈。
和哈內斯的一樣。
或者說,它就是哈內斯。
休斯頓怔怔地站在那里,張了張嘴。
在瞳孔微微瞪大的震驚目光里,白狼將那名想要偷襲的九頭蛇士兵撲倒,低吼一聲,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尖牙刺進他的脖頸里,鮮血汩汩流出,它粗暴地咬斷了他的兩只手臂。
鮮血四濺,休斯頓的臉上也濺到了一些。
他雙腿一軟,坐在雪堆里靠著墻壁,緊接著就目睹了野獸分尸啃噬獵物的一幕。
在這場單方面的虐殺結束后,白狼轉過身來緩緩朝休斯頓走去,它嘴巴處的毛染成了暗紅色。
休斯頓驚愕地睜大雙眼。
熱氣騰騰的鼻息撲打在臉上,白狼的腦袋在他脖頸處輕輕蹭了一下,野獸特有的滾燙溫度傳到了皮膚上,他的脊背本能地升起一股戰栗,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幾秒后,哈內斯重新變回了人形。就像當初的海東青。
休斯頓抱住差點摔倒的男人,然后輕聲問“你是變種人嗎”
他伸手覆上那人的側臉,手指磨蹭著他茂密的胡須毛發,幾乎錯覺自己是在撫摸狼毛。
哈內斯沒有回應,他的氣息無法阻止地逐漸變弱直至消失,眼珠像褪色了似的。
休斯頓把他放在平穩的地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哈內斯”他問,話音努力保持平靜。
“艾爾莎,”哈內斯不停地喃喃道,喉結艱難地滾動只為了吐出兩個單調如一的字眼,“艾爾莎”
“我會照顧好她。”休斯頓說,干燥的眼眶里有了一圈細碎的光。
哈內斯不再說話,他從兜里掏出一個銘牌交給他。
休斯頓接過,腦海里迅速閃過昨天看到的1925年的報紙,然后他發現那是二戰美國士兵所特有的身份牌。
他曾經也有那么一個,但是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