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眠看著她“那你要讓我睡草地嗎”
“啊”許月亮愣住,幾秒鐘后,才小小聲地問,“這帳篷,是雙人的嗎”
林綺眠“是。”
許月亮往旁邊滾了滾,把自己縮成一團,縮得林綺眠都看不見她的臉了。
“那就一塊睡唄。”她嘟嘟囔囔地道。
林綺眠笑起來。
許月亮敢大大方方地邀請,她卻不敢大大方方地應承。
只和許月亮待在這只有兩人的空間里,看她軟乎乎地笑,看她時不時地臉紅,已經是林綺眠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再近點,再近點,林綺眠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她的理智是一條細細的線,許月亮的單純和信賴,推搡著那條線,模糊了許多該做與不該做的邊緣。
“困了我就去。”林綺眠將椅子拉得靠近望遠鏡,開始調整數據,“看不見星星的時候可以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放大再放大,便可以看清它作為一顆星球的紋路。
林綺眠觀察著今日的紋路與前些日有何不同,沉進去的時候,仿佛駕著輕飄飄的身體,漫步在環形山。
突然有熱氣涌了過來。
像溫暖又潮濕的,來自春日海洋的風。
許月亮湊到了她跟前,彎著腰支著身子,眼睛努力地往目鏡前擠,于是林綺眠一轉頭,幾乎碰到了她的臉蛋。
許月亮的臉蛋,可不像放大了的月球。
它光滑的就像是你從地球上觀望,那瑩瑩濛濛籠著一層紗的皎皎半輪月。
林綺眠眨了眨眼,許月亮得了空隙,人卻不敢往前湊了,眼眸一抬,著急地問林綺眠“看到月亮了嗎看到月亮了嗎”
林綺眠“看到了。”
許月亮“好看嗎,今晚的月亮好看嗎”
林綺眠“”
她無法盯著許月亮的眼睛,回答這廢話一般的問題。
“你自己看。”林綺眠將位置讓了出來。
許月亮搓搓手“我不會”
“基本調好了,如果想要了解得更仔細的話”林綺眠抖了抖一旁的盒子,拿出了說明書,“可以比對這個試試。”
“好好好”許月亮對此非常有興趣,并且紅著臉要求道,“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搞錯的時候,林醫生不準兇我。除非我要把你的望遠鏡搞壞了。”
林綺眠“好。”
林綺眠將椅子拉遠了,坐下身“其實我不止一架。”
許月亮瞪著眼睛看著她,林綺眠笑笑“所以你玩壞了也沒關系。”
當然有關系,許月亮才不是那種搞壞別人東西不賠償的人。
所以她說明書看得特別仔細,在望遠鏡上操作的時候更是小心,那如臨大敵的模樣,像是第一次進實驗室的初中生。
林綺眠看著有趣,拿過手機,拍了張照片。
許月亮折騰了好一會兒,彎的腰都痛了,轉頭看向林綺眠的時候,林綺眠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腳邊是花,目光閑閑地落在窗外。
許月亮道“林醫生你不過來看嗎是我霸占了你的望遠鏡嗎不如你再拿一架出來,我們一塊兒玩”
“不用。”林綺眠抬了抬下巴,“我有的看。”
許月亮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城市上空高懸著的月,很是明亮。
“一點都不一樣呢。”許月亮道,“其實遠看更加漂亮。”
“我倒不這么覺得。”林綺眠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遠觀有云影修飾,卻遙不可及。近看窺得真貌,仿佛便可以掌握手中。”
她笑了笑“但當然,月亮從來不是屬于誰一個人的月亮。”
這一晚,兩人玩到很晚。
互道晚安的時候,月亮都已經去了另一個方向。
許月亮囑咐林綺眠好好休息,交代她煲的湯在鍋里,第二天懶覺睡醒了喝一碗,絕對舒舒服服。
但她不能陪著她吃早飯了,假期結束,她得早早地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崗位。
林綺眠應下來,第二天清晨,隔壁房有了動靜,她卻還是睜開了眼。
聽許月亮出了臥室,聽許月亮洗漱,然后聽她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到了門邊上,“咔”地一聲,大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