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識貨。”田建有些得意,“都是從齊地運過來的,是老幺最愛吃的。”
一進了內殿,他對著齊媯就是一臉“邀功”的神情。他的女兒身邊有近十個人伺候著,腰間還墊了舒適軟綿的枕頭,齊媯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脂粉妝容,但端坐在那兒的姿態卻不容任何人小覷。
看著就是娘娘的威嚴氣度
田建覺得女兒的狀態好極了,像他一樣有出息呢。
老頭子打開平平無奇的布包,一股濃郁的海鮮味就撲鼻而來。往日里齊媯是最愛吃這一口的,但今日聞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她頓時臉色一變
“嘔”
她頭一歪
,就對著準備好的銅盆吐了出來,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跟山泥傾瀉一樣。
旁邊的宮女有遞熱水漱口的,遞帕子擦臉的,遞梅子止嘔的,都有條不紊,顯然太子妃不時第一次孕吐了。
這種陣仗,看得田建一跳。
“老幺啊,你”
他是有過許多女人不假,但是君王的女人,從來都是打扮得美美美的,哪里會吐得那么狼狽啊。曾經的齊王很渣男,從來沒有關注過妃嬪懷孕的具體狀態。
什么孕吐雙腿抽筋
田建啥也不知道呢。
比起老頭子,新手爸爸扶蘇還顯得更有經驗一些,他在旁邊給齊媯按摩著手腕的穴位,太醫說了,那些位置按一下能緩解孕吐的不適,比吃藥強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齊媯終于緩過勁來了,她不好意思地朝父親笑了笑。
“讓爹爹擔心了吧,最近聞不得味兒,總覺得惡心。”
她一個眼神過去,就有宮女把田建帶過來的海味收起來,最近太子妃在東宮里最大
田建又追問道,“聽說你最近吃飯不香有什么愛吃的,我給你去尋。”
此時不刷“慈父”人設,更待何時女兒覺得他好,他進來這一趟就算是值了。
齊媯沒t到自家老父親的點,還以為田建真的在問,她認真地想了想,還真想了出來。
“我也不太清楚想吃什么”齊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大概地描述想象中的食物,“就是應當是一條溫熱的東西,能含著吃的,放進去是硬的,拿出來是軟的。”
在場眾人
怎么聽著不太對勁,像是在開著四驅馬車通往希望的田野上啊。
那種奔放,那種澎湃,那種狂浪,那種熱情似火啊
田建這種過盡千帆的老司機,聽著自家女兒說的虎狼之詞,老臉一紅,不斷后悔自己教女無方。
“老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一孕傻三年,我看著她傻了十三年不止”
這么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真是不知羞恥。老頭子一個眼神瞪著扶蘇,都怪你,肯定是你帶著我女兒不學好
往日老幺當姑娘時,看著還是個溫柔嫻淑的好孩子,現在嫁人了倒好,說話怎么都扯起葷來了。
莫名躺槍的扶蘇“外舅你看我作甚
啊”
他從小都是規規矩矩的好孩子,壓根就不是個特別會玩的人。他倒是坐得住,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
不過既然太子妃都說了,還真有伺候的宮人認真記錄下來。廚房里沒有這種“放進去硬,拿出來軟”的吃食,東宮的人就稟報到皇帝那兒。
蕭靖聽了太子妃的愿望,也愣了數秒,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