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匈奴而來的馬車漸漸南下,很快就到達長安城了。
“這就是長安我們到長安了”
雅朵公主從馬車上探出頭去,看著街上的景象,眼中都是好奇和贊嘆。這兒果真和匈奴皇庭不一樣,這里的人不住帳篷,而是住在青磚房子里的。街上的人也不穿羊皮袍子,會穿布做的衣裳。沒錢的穿麻布,有錢的穿絲綢。
小女孩看到路上有個小姐姐,穿著的曲裾裙子可好看了。上面有繡著大片的海棠花,燦爛至極,腳上穿的是繡花鞋,行走起來婀娜多姿。
沒見識的鄉巴佬雅朵看得入了迷了,不由得贊嘆“這位小姐姐真好看啊。”
遠處的姑娘梳的是迎春髻,烏黑的發髻上簪了兩朵鮮梅花,還有兩旁還裝點著嶄新的銀釵,一看就是新作的首飾,銀子白得發亮,上面的玉珠一晃一晃的。
這是一位官宦人家的姑娘,身后還跟了兩個婢女,一看就知道家里不缺錢的。
雅朵公主大多數時候都是扎兩條辮子,還沒弄過這么講究的發型。
她搖著父親的手,撒嬌道,“父汗,我想要那種打扮,多美啊。”
冒頓笑了笑,他眼光高,這路邊的姑娘有啥好看的,跟盛裝打扮的太后差得遠了。太后頭上的步搖都是金的,落在她潔白的臉旁,襯得她唇紅齒白。
他說道:“我帶你去進宮看看,那里的比這兒還好,你看上就拿,不要錢的。”
都帶著女兒過來了,雅朵總能得些賞賜禮物什么的。衣服弄個一大箱,首飾也裝一大箱,玩具什么的更不必多說,看上就是他們的了。
他是誰啊
他是匈奴單于,他是漢朝小皇帝的爸爸啊
父女倆就沒打算把自己當客人,何況匈奴人的習慣就是這樣,往年冒頓南下劫掠,看上什么就搶什么。他跟女兒講著宮里的華麗景象,還說漢人的單于不叫單于,叫皇帝,漢人的閼氏不叫閼氏,叫皇后。
雅朵聽得入神,問道“父汗,漢人的閼氏是不是會有好多胭脂啊”
她對什么皇帝的不感興趣,但是小公主很想見識一下閼氏的生活。她出生得晚,冒頓是個殺妻證道的狠人,當年的正妻早就死
了,雅朵自然不可能見到。如今的匈奴皇庭沒有女主人,最受寵的烏奇娜也不過是皇妃罷了。
“閼氏”的讀音同“胭脂”一樣,因為她是王的女人,能享用最好的化妝品,其中就包括大紅色的唇脂。她會是最美麗的女人,會在王的人生中落下鮮紅的一筆,如同北國胭脂一樣。
閼氏會是全匈奴最風光的女人,雅朵公主一直對這種傳說中的人物非常好奇。
“雅朵進宮看看不就知道了”冒頓見女兒睜大了眼睛,“怎么了,雅朵也想做閼氏不成”
雅朵不假思索地回答“想啊。”
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美麗的女人呢
能成為公主,已經算是會投胎的了。可如果能當皇后、當女皇
誰稀罕當公主啊
冒頓抱起女兒,讓她看清楚馬車外的人和物,小女孩興奮吱吱喳喳地說話,而他盤算著雅朵的將來。烏奇娜不丑,雅朵長大之后,以后起碼也是個小美人級別的。
女兒生的好看,那就可以拿來用一用。
雅朵是不可能做匈奴的閼氏,但是若是想做大漢的皇后
也不是不可能嘛。
眾人在驛館休息了一夜,冒頓便收到了太后娘娘的請帖,說要邀請他去茶園玩玩。而雅朵對什么娘娘不感興趣,她想去看看漢人的皇后。
冒頓問道“那如意,你和你娘打算怎么樣”
“我娘頭還在發暈,臉色也不好。估計是舟車勞頓的,她歇一歇就能緩過來。”劉如意面不改色地撒謊,拒絕與單于同行的邀請,因為戚姬不想遇到呂雉。
叫她給呂雉請安拜見然后被呂雉欺負
她可不想對上那個毒婦,然后又再被她羞辱
劉如意的神色有些抱歉;“單于有事便去吧,我便不去了,在驛館守著我娘。至于雅朵妹妹的事兒,我還能寫帖子遞進宮,再多帶兩個人護送,保證雅朵妹妹進宮玩得高高興興的。”
“如意安排妥當就好。”
冒頓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他覺得這樣也行。他跟太后娘娘相聚,怎么也得互訴衷情一番,若是那么多人跟著,到時候多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