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夏漫伸出手來,伸手摸著那一道剛好齊過了她身高的一道刻痕。她的手指在這道刻痕之前很輕很輕地緩緩滑過,像是摸著一張老人的臉似。
一樣的高度。
嶄新。
“是我的。”
下意識地,她靠近到了墻角,身體完全地貼著上去。周子豪看見了自己未婚妻眼睛有些濕潤,聽見她說是我的。
“應該是上次周師傅給你量身高的時候,回來刻上去的”
周子豪想了會兒,便笑了笑道“看來你這位叔叔,對你還是挺好。不過好奇怪,按理說我們應該是沒有見過面的,但他好像一早就認識我一樣。可是,我是按照網上的留言,才找到這位老師傅的啊”
“我也”陶夏漫搖搖頭道“我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嗯”周子豪輕聲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或許等周師傅回來,就能問個清楚了。對了,這廁所在那我能借用一下嗎”
陶夏漫直接指了一個位置她太熟悉這個地方了,哪怕晚上不用亮燈,都能夠找到路。
她又開始扶著墻壁走到了工作臺前,坐了下來。
把面前的一套嫁衣緩緩地張開,整理著它的菱角從開始量身到完成到這個步驟,她知道用掉的時間并不多,但同時也代表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要講漫長的工序壓縮到這種地步,背后需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一排放在盒子上的針頭,還穿著不同的線。
旁邊的垃圾桶上,有多少揉成了一團團的紙巾,帶著點點暗淡的朱紅色,那是血到底扎破了多少次的手指頭。
“你你到底誰。”陶夏漫用力地呼吸著。
她有種感覺感覺曾經坐在這里,穿過一根根線的那個老人,或許再也不會回到這里。
她似乎腳踢到了什么東西,下意識地便低頭看去。那是放置在了工作臺下面,一個個疊好了的打包食盒。
不少,重重疊疊,真的是不少的分量似乎一直都是吃著這個東西。
我其實是幫人買的。最近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經常為了工作就忘記了吃東西,我怕他身體熬不住。
她彎下了腰,伸手撿起這些食盒的同時,一些話開始在耳邊響起那曾經碰到過的,小插曲的一幕幕。
不管澆頭面最后好吃不好吃,我朋友總會吃完的。
“夏漫,你肚子餓嗎要不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回來等”周子豪一邊抹著手,一邊從洗手間走著出來。
可是他看完了整個客廳,甚至接著一間間地打開了其它房間的門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影。
周子豪猛地一下拎起了電話,撥通陶夏漫手機的時候,卻聽見鈴聲就在旁邊的沙發上響起她的袋子連同零碎的東西,都還在這里。
人卻不見了
摸著那狹窄的入口,陶夏漫一拐一拐地走進來了這家面館之中。
花白了頭發的面店老板這會兒正在打著算盤算賬,這已經不是飯市的時間了,小館子里面沒有一個客人。
看見有人進來,面館的老板愣了一下,“哎,姑娘,我們這里還沒開市,要晚點,面還沒有和好。”
但見這個姑娘一瘸一瘸的,面館的老板還是好心地站了起來,走過來扶著,“姑娘,你沒事吧”
“沒有”陶夏漫搖了搖頭,忽然道“老板,我能問你個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