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的時候,姜郁看到袖口下面依稀露出了青紫的痕跡。
“我在學校的夜攤市場上買到的。”
“是嗎”汪月滿臉不信,“你身上穿的校服是西外的吧”
姜郁沒辦法,只能把自己是怎么得到這盞臺燈的過程老實和她說。
“你是說上面附著騎士的靈體”汪月不可思議地問。
姜郁說“現在它在你的肩膀上了。”
汪月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肩膀,呆呆地問“你是通靈者嗎”
“某種程度來說算是吧。”姜郁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獲得這樣一個稱呼。
汪月沒有懷疑,緩緩垂下頭,喝了一口手里的熱牛奶,輕聲說“真是神奇。”
“汪月。”
汪月抬起頭來“怎么了”
“你就當我有點多管閑事吧,”姜郁不自在地拉了下脖子上纏著的圍巾,“就是你需要幫助嗎”
“不用啊,我現在挺好的。”汪月笑著說。
姜郁想起寢室阿姨對她的評價,汪月是個愛笑的開朗的女孩子。
“真的嗎”姜郁不太相信地問。
“真的。”汪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我現在在第三幼兒園上班,工作和我學的專業剛好吻合,待遇不錯,和同事們的相處挺融洽,班里的小朋友也喜歡我”
汪月滔滔不絕地說著,仿佛停下來就會有奇怪的信息不受阻攔地從唇齒間滑出。
騎士擔憂地看著它的主人,原地打著圈圈。
姜郁靜靜地看著她,又重復一遍“真的不需要嗎”
“真的不需要啦,”汪月的眼神躲閃著,低頭又喝了一口牛奶,她端起牛奶的時候手在微微的顫抖,“不過我還挺想知道騎士現在是個什么樣子的,畢竟它去世的時候”
中間無聲地掐掉很長一句話。
“去世的時候情況不太好。”
姜郁“它很可愛,很擔心你。”
“它一直都很可愛的。”汪月的眼里像是有淚,可不等姜郁細看又消失不見。
“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家,不然家長會擔心的。”汪月看了眼時間,神態有些慌亂。
“我和你一起走吧。”姜郁把臺燈收進書包里,跟著站起身。
從fc到馬路要經過一個小小的半圓形廣場,有人在廣場上喂鴿子。
為什么受害者會對求助感到抗拒呢
還是說是感到害怕呢被人威脅了嗎
姜郁停住腳步,走在前面的汪月也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怎么了”
“是你愛的人傷害了你嗎”姜郁試探道。
汪月的神色一怔,面上強裝出的開朗融化消散,她的臉上露出一種雜糅著痛苦和其他情緒的表情,最后,半啞著聲音說“我”
還沒說完,身后的白鴿飛起,連“我”字也消融在翅膀的撲棱聲里。
在這翅膀的撲棱聲中,汪月快步走到姜郁面前,一把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肩頸處,聲音里帶上哭腔“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真的好害怕,不管去到哪里他都會找過來,報警也管不了,關幾天出來后還威脅要殺了我我要怎么辦哪騎士也是也是因為我才嗚嗚嗚”
姜郁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這么緊緊地擁抱著,她生澀地回抱過去,手輕輕地拍在她的背上,安慰她“沒關系的,不是你的錯,騎士知道的,它沒有怪你。我你別看我這樣,我說不定真的能幫你哦。”
汪月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