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會有專門的人挨家挨戶去收購糯米,轉手運送到承包的工廠磨成糯米粉,再加工成糯米糍賣出去。
聽了劉廷的話,陳奕東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嘗過月潭村的特產,雖說吃了后不會出問題,但這制造過程聽起來還是夠膈應人的。
“你們村里人是從什么時候感染上這種病毒的”陳奕東已經自顧自地將劉廷定義為病毒的感染者。
“不清楚,每次我問起這件事,我爸媽他們都不會好好回答。但我的爺爺奶奶也有同樣的癥狀,所以我想,如果他們是先天的感染者,那么依照老師您的說法,這種病在村子里傳播的時間應該挺長的。”
“你是出生時就感染病毒了嗎”
“應該是,自我有記憶以來,鬢角的兩邊就有這樣的小洞,不過直到十歲時才需要對大腦內部過度繁殖的白蟲進行處理。”第一次用食指捅進鬢角下方并打開頭骨的情形太過驚悚,以至于劉廷牢牢地記住了當時的時間。
劉廷看老師陷入沉默,猶豫著問“老師,你會把我交給相關的研究機構當做小白鼠嗎”
如果對方的答案是肯定,那劉廷別無他法,今晚要么殺死老師,要么他自殺。
“不會,我沒有那種想法,我更想親自研究這種病毒。”
劉廷傻愣愣地問“你研究這個做什么”
“只有了解病毒,才能消滅病毒。”陳奕東看向他,“按你的說法,也就是消滅詛咒。如果能夠研究出對付這種病毒的特效藥,那么就意味著你們全村的人都能得救。”
這便是陳奕東來到月潭村的契機,也是他踏出的錯誤一步。
他當時滿懷希望地來到這個村子,沒有想到數年后,共同工作的同事以及選擇背叛村子的劉廷會面臨死亡的命運。
陳奕東通過門路聯系到了泰和集團的董事長,并且以這個情報為籌碼讓對方投資在月潭村開辦了泰和醫院。這之后,陳奕東出任了泰和醫院的院長,表面上是在做醫療工作,實際上卻在偷偷地進行病毒研究。
要研究病毒,必須先得到病毒的樣本。
奇怪的是,這一步竟然異樣的困難。
作為病毒攜帶者的劉廷,被研究人員翻來覆去地檢查,但檢查結果顯示他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根本不像一個病毒感染者。
當然,劉廷的白蟲幼體也在研究范圍內,但這些活的白蟲幼體只是一團蛋白質,和普通的蛆蟲沒什么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在于,這些白蟲死后身體構成會改變,變成月潭村的特產。
卡在獲取病毒樣本這一步太長時間,連陳奕東都開始不抱希望,甚至懷疑自己的推論是否錯誤,難道說,月潭村的村民都是因為看不見摸不著的詛咒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最后,研究員里有人提出喂養這種白色幼蟲,既然這種白蟲的和尸體的身體結構不同,那么它的幼體和成年體會否也不相同呢
這個推論聽起來荒謬,但處于現在的境地也只能一試。
要養大這種誕生于大腦表層的白色幼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幼蟲極度怕水,要在干燥的環境中才能生存下來。而且蛆蟲吃腐肉的慣性思維使得研究人員一開始都是用肉喂養幼蟲,但無一例外,幼蟲樣本全部死亡,培養箱里的鮮肉也一口沒動過。
這之后,研究人員轉換思維,既然不吃肉,那么有沒有可能吃素,于是投喂幼蟲的食物從鮮肉變成嫩草嫩葉嫩莖,結果還是失敗。
甚至有研究員覺得,既然這種蛆蟲誕生于大腦表層,那是不是意味著它們以大腦為食。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否定,要真以大腦為食,那劉廷的腦袋早就不知道被啃了多少次。
要知道,每年都要在8到9月才能獲得白色幼蟲樣本,這兩次失敗無疑浪費了很多時間。終于在第三次的時候,一位女性研究員偷偷給其中一只白色幼蟲喂食干燥的奶粉,等到這個周期的培養結束,只有那只幼蟲得以存活。
“因為它會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所以我想它會不會像嬰兒一樣需要喝奶,但又考慮到幼蟲極度怕潮,所以只喂了奶粉,沒有兌水。”在被陳奕東問起她為什么會使用奶粉喂白蟲時,這位女性研究員如是答道。
盡管過程波折,但泰和醫院里終于有了一只成功存活的白色幼蟲。
這只幼蟲在研究員的悉心照顧下慢慢長大,最后長到了有嬰兒般的大小。
米粒大小的蟲子最后發育到嬰兒的大小,不管怎么想都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但更令人奇怪的是,幼蟲在長大后竟然還奇跡般地發育出了類似人類的五官,能夠開口說話。
它稱呼喂養她的研究人員為“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