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服務臺處沒有人,姜郁和2357沿著走廊逐間找過去。白天來過一次,對于這一層的大致結構還是比較清楚的,可當他們在標示著“停尸房”的房間前停下時,姜郁有點懵“這不是陳奕東的辦公室嗎”
“也許是夜里的構造有所變更。”2357手握在門把上,慢慢推開這扇厚重的門。
冷氣撲面而來。
這里和姜郁記憶中的停尸房不同,沒有用于儲存尸體的冷柜,整個房間都是低溫冷庫。
結了霜,冷冰冰的尸體密密麻麻地貼著墻排了一圈。
黑色的長發和白花花的肌膚擠進視線中,這兩種顏色對于視覺太過有沖擊性,姜郁看得頭皮發麻。
冷庫不大,僅僅是排一圈并不足以容納所有的尸體,所以尸體緊貼著尸體又排了第二圈,第三圈。
越往內圈,能夠容納的人數就越少。
尸體像是涌動的海浪,在往中心的漩渦處流去。
姜郁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里無端出現了這樣的想象。
“我數了,總共29具尸體,”2357說話時嘴里噴出白霧,“算上徐翠云就是30具。”
“她們應該是歷任的感應者,都擁有同一張臉。”都是陳麗紅的臉。
任務進度到這里,姜郁已經能把幾條關鍵的線索串聯起來。
月潭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祭典。每一任的祭典由感應者主持,選出祭品。不知道初代感應者是怎么來的,但是從二代開始,之后的感應者都是由上一任感應者和祭典開始前最后發生關系的男人生出,這個男人被稱為母體。
所有感應者的長相相同,但她們的名字并不同。每死一個感應者,她們的尸體就會儲存在這間冷庫中,她們的名字會被鐫刻到月潭旁的石碑上,同時,陰廟的偏殿里會多出她們的石像。
這些石像又會在入夜之后來到醫院里扮演工作人員的角色,為與感應者有親密關系的男人進行剖腹產手術。
只有母體才能生出下一任的感應者,而其余的男人都只能生出詭異的大白肉蟲。
這種緊湊的時間排列讓姜郁產生了一絲窒息感,她感慨道“時間表排的太緊了吧,好歹也放個假啊。”
房間里留下的空間并不多,姜郁和2357費了好半天力才將徐翠云的尸體排列進這個奇怪的圈子里。
“玩家小姐,她們為什么都要使用陳麗紅的臉啊”2357望著這密壓壓的一片尸體,“她們明明有自己的長相,自己的名字。”
姜郁“會不會是陳麗紅這個名字代表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呢”
2357“比如”
“為了警示月潭村的人,加深他們的記憶,讓他們永遠記住陳麗紅的臉。”像是一個不斷出現在月潭村村民視野中的符號,甚至不需要了解符號誕生的原委,只需要知道這個符號意味著痛苦和災難。
“中午在看到石碑上的二十九個名字時我在腦海里關聯了大量的數據,排除了重名的情況,時間不對等的情況,再篩掉明顯不相關的信息,發現了一些可能有參考意義的線索。”2357說。
“什么線啊湫”姜郁揉了揉鼻子,“我們出去說吧,這個冷庫里太冷了。”
出了冷庫后,溫度升高,兩人走到空蕩蕩的走廊盡頭處,站在窗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找到了四則重名女生的尋人啟事。”2357思索道,“分別是劉荷云,何舒,吳珊,馮紅紅。”
姜郁有印象“這幾個人的名字在石碑上的位置都很靠后啊。”
“這些尋人啟事一開始是以報紙的形式登載,時至今日,這四個人的家人應該也都放棄了,我沒有在相關的新聞網頁或者尋人網站中再找到她們的相關信息。”2357回憶著尋人啟事上的內容,“根據登載的出生年月來看,這四個人如果活到今天也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
家人放棄尋找很正常,不如說家人很可能都已經不在人世。
“難道說石碑上的女人的共同點是均為失蹤的女人”姜郁猜測道。
“不止,這四則尋人啟事都表明了她們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有一定的精神病史。”2357眼神幽深地看著她,“玩家小姐,如果給你如下幾個關鍵詞女性,失蹤,精神病,偏僻的村莊。你會聯想到什么”
姜郁的臉色沉下來“拐賣。”
2357點了點頭。
石碑上的二十九個人,算上還沒有刻上名字的徐翠云和陳麗紅就是三十一個人。
這三十一個女人很有可能是人口拐賣案件的受害者,而她們被拐賣的地點就是月潭村。
從邱國敏到徐翠云的拐賣過程,在人販子看來一切順利,但到了陳麗紅這里,一定是發生了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究竟發生了什么才會讓月潭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