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小狗在哪里”池嘉愣愣地問。
姜郁看著他笑。
池嘉遲鈍地反應過來“你說的小狗是指我嗎”
姜郁點頭。
池嘉“我才不是小狗。”
“我開玩笑的。”可是,真的好像小狗哦。
坐在店門口,低著頭,被叫名字的時候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像一只受了傷想要尋求幫助又害怕被二次傷害的小狗。
“不過,你剛才不是和那個叫曹彤彤的人走了嗎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這里”姜郁問他。
池嘉沒有直接回答,拐彎抹角道“出了點意外。”
姜郁看他不太想說也沒有追問。
兩人就這樣邊牽手邊沉默地走著。
陽光落到姜郁的頭發上,讓她原本烏黑的發色變成淺褐。
扎著馬尾便不能看到她的發旋,只能看到她的發尾在輕輕晃動。
“姜郁,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你未遂,但他卻因為企圖傷害你的舉動受到懲罰,并且還由此牽連了其他無辜的人,你會怎么想”池嘉扣著姜郁的手指默默緊了緊。
姜郁想了想“這個問題好抽象啊。”
“好像是有點,”池嘉覺得自己是腦子抽了,問出這么個不明不白的問題,“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聽你的問題假設,對那些無辜的人造成傷害的并不是我,對吧”姜郁認真地分析起來,“是因為想要傷害我的人做出的舉動引發了后續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嗯,你并不是直接的加害者。”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啊,又不是我的錯。”
“可是兇手并沒有給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實質性的傷害沒有,精神上的傷害總有吧我看到蟑螂,蟑螂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但是對我的精神造成傷害了啊。”
池嘉想,好像是這么回事,但好像又不是這么回事。
復雜的事情不適合簡單化,荒謬的故事也不適合內容概括。
串聯故事的任何一個齒輪缺失都無法還原故事的本身。
“我想到一個適合的例子去契合你的假設了。”姜郁思索了一會兒后,腦袋里的燈泡亮起。
“什么例子”池嘉好奇道。
“我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某夜上班的時候被一名謊稱自己是乘客,實際上卻是搶劫犯的人劫持,他威逼我開車去銀行取出自己的全部積蓄。”姜郁開了個頭。
“然后呢”
“我雖然害怕但還是依照犯人的指令往銀行開去,可是那天晚上下著雨,路面很滑,我開得很慢。犯人以為我是想要趁機拖延時間,于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迫我開快一些,威脅我如果我不開快就把我滅口。沒辦法,我只能給車子加速,結果因為速度太快違反交通規則而發生交通事故。最后我受了輕傷,但是和我同車的犯人卻死了。他的家屬找上門讓我賠錢,覺得我應該為他的死亡負責。”姜郁不帶停頓,一口氣把這個故事說完。
池嘉“你是怎么在短時間里編出這么長的故事的”
“可能是我想象力比較豐富。”姜郁笑,“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故事里的我未免也太倒霉了。”
“如果是你遇到這樣的事該怎么辦”
“好吧,如果我真這么倒霉,就只能看法律怎么判。法律判我無罪,我就是無罪的。”牽著的那只手動了動,視線落在池嘉臉上,“法律判你無罪嗎”
“無罪。”池嘉說。
剛說完后,他又重復一遍“我是無罪的。”
好像前一句是對姜郁說,后一句是對自己說。
“那不就行了。”姜郁沒有問他的假設是源自怎樣的案例,這點讓池嘉覺得安心。
“等會兒還要去事務所嗎”雖然沒有解決問題,但和姜郁說完話后,心情放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