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邱母以為護士說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是指邱珍珍一個人呆在醫院感到害怕,“我們這就過來,麻煩告知一下病房號。”
聽清病房號后,邱母利索地掛上手機,換上衣服。
至于邱父還坐在床上,慢半拍地問“怎么回事兒啊珍珍怎么了”
邱母看他無動于衷的樣子沒好氣道“怎么了你女兒受傷住院了還不快點穿上衣服跟我去醫院看看”
邱父邱母趕到醫院的時候,邱珍珍正躺在病床上睡覺。
她的兩只手上裹著繃帶,垂直放在身側。
邱母看到她這副模樣,心疼得立馬掉下淚來“這是造什么孽啊,前天不還好好的嗎”
邱父逮住一個小護士問“我女兒的手是怎么了怎么傷得這么嚴重”
小護士的臉上露出略古怪的表情“她手上的傷是因為赤手捶打鏡子造成的,救護車開到學校時,她反抗得特別激烈,說是還沒抓到楊蕊不肯上車。”
邱父聽的發蒙。
先不說赤手捶打鏡子這種聽起來像是神經病的行為,這個叫“楊蕊”的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邱珍珍在家里很喜歡喝父母分享在學校里的見聞,但是邱父邱母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叫做“楊蕊”的同學。
好像沒法簡單地定性成和同學發生糾紛。
邱母叫住要離開的護士“只有我女兒一個人來嗎沒有其他人陪同”
“沒有,所以我們才打電話通知家屬。”護士搖搖頭,抱著記錄本離開。
“真是的,好歹也是同學,陪著來一趟醫院怎么了嘛又不會浪費多少時間,虧珍珍還時常念叨她和兩個室友的關系是如何好,看來是她自己一廂情愿了。”邱母氣憤地說。
連一貫寬容的邱父都不免皺眉“這兩個室友還真不怎么樣。”
“哎喲,我可憐的珍珍。”邱母摸了摸邱珍珍毫無血色的臉,“真是遇人不淑啊。”
“唉,剛才那個小護士說的話你聽到沒有”礙于病房里還有別的人,邱父盡量壓低聲音。
邱母斜瞅他一眼,“聽到了,肯定是胡說八道的,珍珍被她說的跟個神經病一樣,還赤手捶打鏡子,呵哪個正常人會干出這種事情來”
邱母和邱父守在床邊沒一會兒,醫生過來查房,他專程和兩人說了邱珍珍的傷勢,表情十分嚴肅“她的左手縫了六針,右手縫了五針,這段時間食物上要忌辛辣,傷口也不能碰水,你們家長一定要多多注意這方面。”
“這這么嚴重”邱母下意識隔著繃帶摸了下邱珍珍的手,“我還以為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這都已經算好的了,她剛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兩只手血淋淋的,還有不少細碎的玻璃嵌在手背的表層皮膚里,幸好拍片顯示沒有出現骨裂的問題。”
“細碎的玻璃那東西怎么會嵌在我女兒的皮膚里”
醫生疑惑道“護士沒和你們說嗎她受傷的原因。”
邱父用手肘碰了一下邱母,答道“說了的,說了。”
“等人清醒后,你們記得帶她去精神科做一套檢查。”醫生最后說。
邱母激動道“什么意思拐著彎罵我家孩子有神經病嗎”
邱父忙攔住她“冷靜冷靜,人家醫生也只是提建議。”
醫生對于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只當他們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幾樣的現狀,沒有多說便離開了。
“什么意思啊,我帶大的女兒我還不清楚嗎竟然還說她有神經病,真是”邱母感覺胸口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
“別大聲嚷嚷了,想讓一個病房的人都知道嗎”邱父厲聲道。
邱母垂著頭在床邊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突兀地站起身來。
邱父“你又要干嘛”
“我回家去給珍珍拿兩件衣服,她現在身上就穿著一條臟兮兮的睡裙,等會兒醒來肯定會鬧脾氣。”
邱父想著現在有件事能讓她暫時分心也好,于是擺擺手“去吧去吧,我在這里看著她。”
邱母急匆匆地回到家,剛到門口時恍恍惚惚聽到了咚的一聲,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沒有多想,只顧著拿衣服,直奔邱珍珍的臥室。
剛打開門就愣在原地。
她的女兒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地睡在地上。
位置正好對著房間里特意為邱珍珍裝上的穿衣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