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就不認識我了”夏昭衣上前一步,淡笑說道,“我剛才是如何死的呢,你這么快便記不得了。”
劉三娘睜大眼睛,如遭雷擊,身子都顫了一下“你,你”
夏昭衣身子一晃,又掠至劉三娘后面,開口說道“我在這啊,你在看哪呢”
“啊”
劉三娘尖聲叫著,回身往后退去。
夏昭衣抬手在小腹處摸了摸,一笑,輕輕道“哎呀,沒有血肉模糊了,也不痛了呢。”
“啊啊”
劉三娘徹底嚇傻了,轉身往外面跑去“來人,來人啊鬧鬼了鬼啊”
夏昭衣頭上汗水如豆,待劉三娘一離開,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母親懷她時染了幾次大風寒,所以她出生時身子骨就弱,一直大病未愈,小病不斷,兩歲時發了一次高燒,險些送命。
后來父親抱著她上了名山交給了師父,一呆就是十四個年頭。
這十四年,除了佳節可以回家,也就偶爾幾次師父云游會帶上她出門,其余時間她多數避世。
而因為身體天生孱弱,所以她習不了什么拳腳功夫,師父能教她的就這么一招用來裝神弄鬼的醉逍遙了。
師父說,干這一行混口飯吃不易,偶爾跳大神,扶乩請命可以嚇唬嚇唬人,填飽肚子才是緊要,因而她自小就被拎上了梅花樁。
眼下小腿和腳板都疼的不行,一來這具身體本就糟糕,二來這具身體并沒有日積月累的練習,只靠她一時強行,估計腳腕明天要腫成饅頭了。
大火終于被熄滅,兩旁的屋室遭到連累,其中一處松松垮垮,山風刮得猛烈了點,它自己坍圮了下去。
眾人在廚房里找到了尚未被燒凈的女人焦尸,幾個管事的婦人都不愿觸碰,在外面喊了余媽等幾個仆婦,讓她們將這具焦尸抬去東邊后山給扔了。
準備了一下午的東西,一把火給燒的干凈,所有人都窩著一團火氣。
然而前院那些人現在還催的急,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在院子里生些火,去現殺幾只雞鴨和宰一頭豬了。
一時間,后院忙的不可開交。
夏昭衣回到黑漆漆的小屋里面,重新找了個角落坐下。
外面很吵,愈發顯得里面安靜,她抱著雙膝,眼神有些茫然。
方才那少年提到了磐云道,那么基本可以確認,這里就是重宜兆云山了。
她一直知道重宜一帶賊匪猖獗,卻沒想到草菅人命到這種地步。
夏昭衣抬起頭,看著天上星辰。
東北星序繚亂,夜空分明清朗,卻迷茫如遮霧,命數未知。
西北星序橫空而出一個明星,周圍都黯淡了下去,也是不辨方位。
夏昭衣眼神重又變得迷茫。
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一直不敢提及問那兩個小孩,就是,今夕是何夕,還是宣延二十二年嗎
不,那時是冬日,現在是夏日,應該是宣延二十三年了。
如果是,那二哥怎么樣了,成功逃出云湖了嗎
如今的定國公府又是何等況景
如果不是,那現在會是什么時候,是過去是未來
是誰將她投擲到這具身體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