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雷就盤腿坐在卞八爺旁邊,看到老爹發了怒火,淡笑說道“昨晚后廚被一個瘋女人燒了,中午又下了場大雨,后院那些仆婦趕不及收拾,那些童奴也因為有事給耽誤了,所以幫不上忙。”
“有事耽誤”卞八爺眉頭一皺,“被什么耽誤”
“下午元雪又發了脾氣,把前院的丫鬟都罰了,現在這些丫鬟傷的不輕,總得找人上藥,只好找那些童奴來照顧。還有像我娘那樣的,她前些時日受的風寒都還沒好,也得有人伺候。”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卞八爺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酒案上。
卞雷笑笑,又有些為難的說道“其實這也不怪妹妹,我聽說是二郎讓她罰的。”
卞八爺的臉色頓時就沒那么難看了,非常明顯的松緩下來,并點點頭“哦,這樣啊。”
說著,抄起一旁的酒壇拉來旁邊的碗倒酒。
卞雷看著他的神情,心里面暗罵了幾句粗話,臉上的笑意不變,也給自己倒了碗酒。
龍虎堂后面有不少間疏分散的院落,最偏北的一座小院里有兩個小房間,其中一個小房間點著油燈,小梧和小容還有另外三個女童正跪在地上,給幾個大丫鬟們上藥。
大約被觸痛了傷口,杜湘忽的怒罵“你不會輕點嗎”邊一腳踹向跪在面前的這個女童的胸口。
杜湘的腿受傷不輕,使勁踹過來的一腳也沒有多大力氣,但還是將女童踹得跌坐在身后。
女童嚇得不敢動,害怕的朝小梧和小容看去。
小容目不斜視,神情平淡,視若無睹。
小梧強忍著不準自己投去一眼。
“廢物”杜湘又罵道,“等下你也去找個水潭跪去”
“你們這邊也在上藥啊。”一個愉悅輕快的女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小梧整張臉瞬息變白。
憐平磕著瓜子,悠閑的邁過門檻,進來后在不遠處的炕上坐下,說道“你們都被罰了,我原以為我一個人要累死的,沒想到我反倒輕松了呢。”
房里的幾個丫鬟都沒有好臉色。
杜湘冷聲說道“你不要仗著自己是二少爺的人就可以這么囂張。”
“我剛從小書那邊囂張回來呢,”憐平挑釁的說道,“你們都太慘了,真慘。”
杜湘冷笑了下,不想說話了。
她們是劉姨娘的人,也可以有囂張的資本,但她們不是沒腦子的人。
有些挑釁的話說了能圖一時之快,可落下話柄,以后就沒那么好混了,前院打死的丫鬟不比后院的仆婦和童奴少。
而且現在誰都知道,憐平是二少爺的通房,二少爺好幾次都直接要憐平睡他內屋的床上的。
反正得罪不起。
“你干什么”這時坐在旁邊的金枝也忽然罵道。
小梧跪在她面前,忙垂下頭,剛才只是太過緊張,手不聽使喚的顫了一下。
好在金枝只是縮回了一下腳,沒有同杜湘那樣直接就踹人。
“會不會辦事的這么沒輕沒重”
小梧手里捏著小瓷瓶,不敢說話,頓了頓,重新在指尖上倒了些藥膏出來,試探性的朝金枝的傷口探去,見她沒有拒絕,再小心的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