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風很大,兩個人的衣服都被吹得獵獵翻飛。
略一愣怔,馬賊回過神,叫罵道“后院來的賊丫頭你怎么在這”
現在聲音聽清了,大概三十來歲,中氣不足,應該沒什么拳腳功夫。
這山上的每個人,單獨碰面夏昭衣都不會害怕,當然,有拳腳功夫的除外。
如果面前這個人有,那她又得裝弱扮小。
現在確定不太厲害,或者直接沒有,那便簡單粗暴的解決了。
夏昭衣一笑,開口說道“我不是后院來的,我是陰司來的。”
后山的仆婦們兩人共挑一擔,每人手里又各提著一根竹杖,非常困難的從東南邊的臺階下走上來。
鳳姨和余媽一起挑著,走在最前面,走累了抬手擦汗,抬頭朝山上看去。
路上隔五十來丈,就有一個墩臺,墩臺里面都或躺或坐有二三男人。
他們除了負責值班守崗,還有要管理附近的火燭。
也是這些沿路的火把,給仆婦們上山的路減去許多麻煩。
一路往上,每到一個墩臺,鳳姨就令人把飯先給這些男人。
餓的咕咕叫的馬賊們,有幾個怒罵她們為什么不來快點,也有幾個將她們當親人對待,說了不少好話。
余媽真是感覺匪夷所思,現在停下來歇息,便對鳳姨道“罵我們的我就當他罵了,跟畜生沒什么話好說,但跟我們道謝的我還真有些感覺奇怪。”
“一種米養百家人,”鳳姨說道,“也不能所有人都一個暴戾性子,沒什么可奇怪的,但你也不要把他們當了好人,這前山頭的人沒有誰手里是干凈的,都該死。”
“我倒不至于就這么將他們當好人了。”余媽看著面前一大筐的食物,說道,“真要是好人,他就幫著我們一起送了,口上說說好聽的。”
鳳姨沒有接話了,她皺著眉頭看著不遠處那邊的小山坡。
余媽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站起來道“走吧,我們還是先趕路,等下還得再下山回去呢。”
鳳姨沒動,一直看著那邊的小山坡,伸手指道“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影”
余媽看了過去,那邊的仆婦們也都循著她們的目光抬起頭。
“好像還有東西滴下來。”一個仆婦說道。
“呀,”余媽叫道,“是個死人嗎”
仆婦們眨著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是死人,”另一個仆婦道,“一個男人,應該是從上面推下來的。”
“哦,”鳳姨說道,“死人啊。”
山上那戰棚旁的馬賊們等的不耐煩了。
“他怎么還沒回來”第一個馬賊惱怒,“等著他開牌呢。”
“要不我們三個先玩”
“剛才他輸了,得他先開。”第四個馬賊將手里的牌放下,“我過去叫叫。”
“等等,”第一個馬賊叫道,“什么聲音”
他站起來,朝墻垛下面看去。
一大堆仆婦正挑著擔子,從那邊的大路上走來。
“吃的,是吃的。”第一個馬賊開心的叫道。
何止你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