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些墳墓排布的方式,挺惹人興趣的。
“池秦。”
夏昭衣手里的樹干點在地上。
轉眸望向另一邊的墳墓,樹干也移了過去,又在地上輕點。
“善軒。”
“孤鶴。”
“紫薇。”
夏昭衣點了數下,樹干在地上的落點之處,似無形連成了一大片星云。
她抬頭看向漸漸攏來烏云的天空,白日望不到星星,對應起來有些難,但是這個羅列,倒像是師父古籍里那一套神乎其神的滅神陣之一。
巧合
故意
以前夏昭衣不信鬼神,對這些神神叨叨的說法向來不置心上,但是她現在能活生生的站在這里,本身就是夠玄乎的。
借著樹干,夏昭衣在旁邊的墳包上坐下,小腳臨空晃啊晃,看著遠空漸漸飄來的雨云。
如果是巧合,那這些人運氣也太不濟了。
如果是故意,不知道是哪位高手指點的,變著法的在玩他們。
當然,還是懶得深究,她現在得考慮離開這里后,這雙腳能日行多遠。
反正騎馬是不太可能的,小胳膊小腿,被馬騎還差不多。
蘇舉人在廊下案前坐著,捧書而閱,不時拈須。
碧珠從外急步回來,呼吸還未端平,便開口道“先生,那邊打起來了。”
蘇舉人頭未抬起,淡淡道“誰打起來了。”
“后院的兩個仆婦,打的可兇了,好不容易給拉下來,這邊山頭的人都驚動了,卞夫人剛差人過去。”
蘇舉人頓了下,看著碧珠說道“這些苦命人,怎么自己為難自己呢。”
碧珠搖頭“不知道。”
“不過,你走的這般急躁干什么,以前后院死了人,也未見你這么慌慌張張。對了,可看到阿梨了”
碧珠這才想起正事,忙道“沒見阿梨呢,山頭都圍滿了人,我也不敢大聲叫嚷問她們阿梨回去了沒。然后恰遇上卞二郎的大丫鬟小書,她同我說,卞二郎一早就上山去了,可能趕不及早課,讓我同先生說一聲。”
“去山上他去山上干什么。”
“奴婢不知道,”碧珠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小書說憐平被人打了,容貌都被毀了,大小姐說她那個樣子會嚇到卞二郎,就要把憐平趕后山去。小書托我問問先生,可有什么辦法幫幫憐平。”
“我我能幫上什么。”蘇舉人輕笑,垂下頭繼續看書。
“可是,趕到后山去,好像真的很可憐啊。”
“你的可憐,只是針對你們丫鬟么,”蘇舉人淡淡道,“后山那些人也很可憐,莫非看不到”
這語氣讓碧珠寒了下,垂下頭“沒有的,先生。”
蘇舉人看著她的頭頂,又想到了阿梨。
他現在不過語氣略重了點,面前這丫鬟就嚇成這樣,而之前阿梨面對那幾個生氣的仆婦,以及昨夜對著有些不悅的他的時候,表現的依然從容淡定,甚至還能彎唇笑著。
這女童這般與眾不同,為什么之前未曾發現過
還有半夜敲門這種事,畢竟這里可是前山,而他又是卞二郎的老師呢。
真是大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