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又笑了,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宋家二郎,名氣一點都不小,早年在京城各種闖禍,還喜歡拉幫結派。
跟紈绔子弟們走馬章臺不太同,他拉幫結派是跟二哥一樣。看多了人物傳記,聽多了茶樓評書,然后嚷嚷著要當大俠,要到處打抱不平。
以前總覺得他腦子沒有長好,因為太過冒失。現在這般看來,軍營真的是最能歷練人的地方了。
不過她之所以站出來,便也等著他們有此一問。
“要想證明我不難,”夏昭衣笑著說道,“我雖年幼,可是我祖父到底厲害,我自小受他栽培,五歲就去了女學,我所會的經論才學,甚至比你這個十三歲才丟去軍營的草包要多。”
宋二郎一頓,而后怒道“你說什么”
夏昭衣轉向秦三郎“看你會讀書的樣子,不妨考考我。”
秦三郎笑笑“不敢。”
也沒有這個必要。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會派人護著她們。
是曾家小姐,日后她回去了,他會被記上一功,有個人情。
不是曾家小姐,難道就不管了,這么多婦孺,落在馬賊手里還能了得。
“那成,就聽我說幾句吧,”夏昭衣雙手抄胸,神氣的說道,“宋二郎,你先才的話我一點都聽不慣。”
“我說什么還需得你聽得慣聽不慣你算老幾”
“我們一看就是受了苦難的,你當初天天掛在嘴邊的行俠仗義哪去了你曾為了替一個賣菜的老婦出頭,把延安伯府家的十四郎給踹下了水,那份豪情呢后來你父親追著你打,你逃到了哪是不是定國公府的夏二郎把你給拎回去的”
裝作漫不經心的提起定國公府,夏昭衣整顆心都在顫著。
秦三郎好笑的看向宋二郎“有這事”
宋二郎面色訕了下,看著夏昭衣“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跟定國公府的關系好著呢。”夏昭衣叫道。
宋二郎的眸色浮起狐疑,上下望著她。
秦三郎溫然道“你如今模樣不到十歲,定國公府出事的時候,怕是才剛記事不久吧”
夏昭衣眼眸微微睜大,不動聲色道“記住了,便是記住了,與年齡有什么關系”
語畢垂下頭,看著地上磚石路里的縫隙,無端的恐慌和冰冷層層襲來。
她其實想問更多,可不知道從何開口,又怕太過突兀。
更怕,是聽到不敢聽的。
她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
出事,出什么事。
僅僅是指當年的定國公和世子死在荒澤谷,并在雪嶺曝曬嗎
亦或是,二哥也不在了
世上沒有定國公府了
那小弟呢,他現在如何了
夏昭衣手指有些發抖,這是她生平第二次顫抖成這樣。
“你怎么了”秦三郎關心問道。
夏昭衣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宋二郎“你現在信是不信了”
宋二郎還在打量她,語氣溫和了許多,因而顯得有些干巴巴與別扭“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