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佟皺起眉頭,說不出的壓抑揪心,不過他并未讓這種疑惑肆意擴張,很快將東西收拾好,按照原樣放了回去。
回到屋里,重新呈了碗湯藥,他又去往另外一座破茅屋,拍了拍虛掩的門“阿梨”
很快就聽到女童的聲音響起“進來。”
屋內的火堆光焰較亮,小女童坐在地上,雙腿盤著,手里面捏著一根木枝,垂眸望著地上的畫沉思。
支長樂和另外兩個大漢坐在她兩旁,聽到老佟進來,都齊齊抬頭望著老佟。
老佟嚇了跳,皺起眉頭“你們這是干什么的,嚇我一跳。”
走過去道“阿梨,喝藥。”
夏昭衣起身接過,又坐了回去,對著藥碗吹了兩口氣,沒有急著喝。
因為生病的原因,她鼻頭紅通通的,臉上的神情也有些疲憊。
“你們在干什么呢,怎么不早點睡覺。”老佟問道。
“我在問他們路,”夏昭衣回答,“快問好了。”
老佟朝地上望去,好奇的在支長樂一旁坐下“這是。”
支長樂嘆氣“我們的必經之處,要么是佩封城,要么,翻過這一片山。”
他伸手指著地上所畫的山巒,又道“但這片山很大,龐義說,我們不可能活著翻過去的。”
“龐義是誰啊”
支長樂看向那邊兩個大漢。
高個子聲音不冷不淡的回答“是我。”
“我叫趙大錢。”另一個大漢回答。
“你那刀不錯啊。”老佟道。
高個子面容無波,點了下頭。
老佟這才仔細看他,發現火堆里面這樣看去,他生得還挺好看,濃眉大眼,五官分明,就是皮膚太黑了些。
但見他不太愛搭理人,老佟便也不多說了,看向小女童“阿梨,那現在我們怎么走。”
夏昭衣在他們說話時已喝光了湯藥,將碗放下,拿手帕擦凈嘴巴后,說道“城中森嚴,即便我們想要從城里面過,也未必會被放行。”
“可是,不是說不能活著翻過這座山嗎”老佟指向地上的畫。
“所以我才說快問好了呀,”夏昭衣看向高個子,“應該有水路吧,佩封渡口龐大,水流分支廣袤,應該可以借著水路直接去往洞江吧”
“你真要造船”高個子反問道。
“渡江只能靠船,難不成游過去啊”支長樂道。
“可是江河肯定發大水了,過不去的,”高個子肅容,“你們真要想過去,至少要一個月后。”
這時天上又電閃雷鳴,大雨從破敗的窗棱飛濺進來,風呼呼的,屋內的火堆明暗了數下。
夏昭衣倏然用帕子捂著嘴巴,又打了一個噴嚏,小身板猛烈晃動了下。
緩了緩,她抬起頭,面色平靜“不用一個月,十日就夠了。”
“十日造船也不夠吧”
“造船可以多耽誤些時日,”夏昭衣眸色清亮如雪,看著地上的河川,伸手指去,“如果我沒猜錯,城外這一處應該有一條大河。”
若能造好船,沿著水路的話,去京城的時間興許能比她所想的還要提前數日。
馬車陷在了泥沼里,兩匹馬兒拉不動了,被生生拴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