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將自己要交代的都交代了,拿出一個令牌交給龐義。
龐義接了過來,將他的話重復一遍后,確認無誤,便離開了。
風雨依然很大,好些斷枝殘瓦被吹的漫天皆是。
龐義渾身包的嚴實,斗笠壓得很低,手里握著一根粗壯的長木作手杖,小心的沿著河道高坡往下邊走去。
晴天從這里去往佩封,之前所說只需一個時辰,現在的暴風雨著實增強了難度,等他到達佩封城下時,足足用了三個時辰之久。
大雨還在繼續,天空徹底暗下,龐義在城樓下面的疾呼終于被城上守衛聽到,一只竹筐被拋擲了下來。
上得城墻后,兩個守衛檢查他的令牌,分不清是真是假。
一個守衛走來,看了眼令牌,皺眉嚷道“這當然是真的,還用得著多問”
抬眸看了龐義一眼“你跟我來吧。”
龐義拿回令牌收好,顧不上休息,擦掉額上已分不清是汗是雨的水,跟上這個守衛。
但就在要從下城墻之時,守衛忽然腳步一頓,而后猛的回頭瞪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待龐義反應過來,守衛手里的長槍直接就朝他刺了過來。
龐義應激性躲避,還是被刺中了小腹。
蓑衣緩解了力道,可依然有劇痛傳來,甚至可以感覺得到皮肉破開了一個洞。
龐義怒目瞪他,對方卻不給他說話的時間,長槍再度刺了過來。
龐義立馬抽出自己身后的短刀去擋,但這著實和螳臂當車無異。
短刀緩解了長槍的沖勁,卻根本沒辦法去做其他,等對方提槍再刺時,他只有被步步逼的后退的份。
其他守衛都聞聲趕來,忙問怎么了,話音才落下,就看到那被逼置城墻邊的高大身影一晃,隨后就跌落了下去。
“發生什么了”
“怎么回事”
守衛們都趕到城墻邊往下面看去,城墻太高,黑燈瞎火,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里面只覺得有一細火花閃過,而后一片歸于寂靜,只余大雨聲響還在不停,天地嘈雜。
帳篷里燈火通明,少年坐在行軍床上,一聲不吭。
軍醫在他腦后上藥,非常大的一個血包,看著都疼。
上好藥后,軍醫起身跟他叮囑要注意的,少年始終沉默,神情冷峻,軍醫說完以后告退,少年也跟著起身,大步走出帳篷。
“現在怎么樣了,情況如何。”少年沉聲問道。
旁邊的守衛恭敬行禮“少爺,還沒有找到那些人。”
李驍皺起眉頭,抬頭看著遠處的溪流,頓了頓,說道“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時間告訴我,哪怕我已入睡了,明白”
“是”
“藺宗齊他們到了之后,也過來同我說一聲。”李驍又說道,而后轉身回了大帳。
后腦勺上疼痛異常,他從來不會喊痛,只會記下這些痛,然后會加倍奉還回去。
可是現在,他根本就沒看清那小女孩的模樣。
至于那個中年大漢,更是生得一張尋常于眾的路人面孔。
李驍從未覺得自己吃過這樣子的虧,從未。